“哎呀,记者先生,您这衣服……”
被晃了下眼睛的白无一先是心晃悠了两下,随后确定自己无事之后,便松了一口气,一副无辜样子地指了指记者的风衣:
“好像有点弄脏了……这可不好,要不然,您先回去洗一洗衣服?顺便把钱领回去嘛,就算咱们交易达成了。”
“……”
到现在,白无一还是一口一个交易,便让记者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曾动,他那本来就有些变形的身躯荡漾起来,几乎像一缕站起来的污水……但这变形在他那张张合合的镜头忽然瞄到一个东西之际,忽然猛地一变。
“呵呵……”
记者的身形忽然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勉强地友好笑了起来:
“不必不必,这衣服也算不得几个钱……那70,也够了,刚刚我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请老板您多多包涵……稿子嘛,其实我刚刚已经写好了,老板您现在就能拿去……我就不过打扰了,也免得把这书店搞得更脏。”
态度忽然之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记者拢了拢自己的风衣,一下急匆匆往书店外跑了出去,而白无一则定了定神后,终于把弯着的腰直了起来,随后坐到这记者之前坐的地方,一转身……
之前那果体主义者歌手所赠的白色小花,静静在由咖啡杯临时充当的花盆中绽放着。
“……老关。”
若是果体主义者具有“暴露真实”的意愿与能力的话,扭曲一切,只为了噱头便随意编造新闻的记者,跟他们倒的确是水火不容的定位。
不,或许把这两股势力看作水火不容有些过于高看记者了吧,谎言要重复一千次才能变成真实,真实却往往能如锥子般从费尽心思隐瞒者口袋中落出来,当记者看到那似乎柔弱不堪一击的小花时,难道不是落荒而逃了么?
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把润润人赶紧叫回来。
“嗨嗨嗨!”
伴随着(非常之破坏气氛的)一阵愉快招呼声,关寒拿着不知道哪搞来的一根棒棒糖,带着一堆客人,大马金刀地就闯进了书店,连店门上的风铃都被他这一进门撞得止不住地响:
“好了,这里就是的最终目的地,书店了,进店的时候要小声一点哦,今儿的推荐书籍是故事书,《小马杀拉蒂》……哦,是本推理小人书,带插画那种,没什么意思,对7、8岁的小孩有点过于幼稚了,但是对4、50岁的人来说刚刚好,看,那边那个叔叔就看得正起劲呢。”
“……”
果然如白无一所料,关寒这一消失,便是把顾客给隔离得严严实实,现在危险人物记者走了,便又一口气放了回来,硬是一点营业额都没浪费。
他这一路带进来的客人里还有些老面孔——就是那些打游戏的小屁孩,关寒摸了摸那些小屁孩的脑袋,一边瞥着今天放在展示台上的书,一边走到柜台前面跟白无一说悄悄话。
“今天推荐的书还挺厉害的?”
“现在我们这边书消耗了一些,所以捡了最有余的几个类别进行推荐……这书我也是简单看了一下的,没你想得那么劲爆。”
“不劲爆?”
关寒把手搭在柜台上,以一种神乎其神的记性开始声情并茂地背诵起了刚刚随手一看瞥到的全文简介:
“工人拉蒂在街上被不知哪来的一只烈马当街踢死,血肉几乎被践踏得糊入石缝之中,脏器却全部不翼而飞,一名侦探为了调查这案子来到镇上,却发现这镇上到处疑点重重,拉蒂的老婆、邻居的屠夫、镇子里管理出入口的商人、镇长……全都被卷入了这场充满了混乱与阴谋的案件之中……你告诉我这得什么结局才不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