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为了攀赵家这门亲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勾结到了。倒头来,这没由来的还真让她攀上了些意思。那赵家二姨娘,隔三差五就喊李氏上门喝茶,竟也不知何意。再说赵温礼素是温儒,心中再是明白李氏用意,但嘴上仍然谈吐有礼,不失风范。
这日他与秦晚在牧姨娘的撮合下正在城南茶居喝茶,才下两口,就从外头闯进一个婆子,慌慌张张。他不动声色细细一问,竟说他精心培育的新品种,复色扶桑,竟被一小贼给偷了去。
他勃然大怒,周遭人都不敢出声。赵温礼平日都是谦谦君子模样,现在生这么大气,四下噤若寒蝉。
……
好容易寻到小贼,赵温礼强行克制的怒意还是蹿上来。
“可是你盗了我的扶桑花?”赵温礼面色愠怒,文质彬彬的面孔瞬间冷凝。
秀才爹不明所以,两头愣愣望了几眼,才大致捋清思绪。难不成闺女方才那捧扶桑花竟是偷的?
“桃花呀,你怎可做出如此之事。咱家虽不富贵,但也得有骨气。”秀才爹声音不大,但一词一句也难得严肃。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他对桃花别的教导不多,但理学大义他也面面俱到,怎也料不到自家闺女会做这般糊涂之事。
“阿爹,等会我再同你解释。”
她瞥了一眼秦晚嘴角的讥笑,有一种莫口难辨的意味。
“赵公子,我确实采了您几朵扶桑花。”其实,若她知道这回承认摘了赵温礼扶桑花会让此人埋怨良久,她想必怎么也不会这么快承认。
果然,众人闻言皆是震惊。赵温礼一双儒雅黑眸更是能渗出火焰来,紧抿薄唇,一副恼怒万分的模样。
她说完就后悔了。她是没料到为何赵温礼一个行医济世的大家公子,竟为了几朵扶桑花从莲安城追到这里,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不过几朵扶桑花?
白桃花不晓得,这几朵扶桑花竟是大有来头。赵家行医,就属二公子赵温礼最有天分。平日不是窝在书房钻研古籍,便是向赵春江请求疑难杂症破解之法。
年上,家住皇都的姐夫宥氏回家拜年,特送了他几株稀贵的扶桑花。说是有幸从外域得的几朵。赵温礼一见便大为喜欢,从此几月日夜好生照料。等过完冬,五十株花秧竟也只活了一半,故而赵公子认为极为珍贵。
入了春,赵温礼便嘱人将花秧移植到了自家花田。但赵公子还是恐人起了歹念,于是便命人种在花田最东处,日夜命人看管。
这刚近了花期,赵温礼每天都要去药田瞧上几眼。今日若非姨娘嘱托同秦晚见面之事,他也在药田里守着。
哪晓得,竟遇到这样之事。那偷花之人明显是有目的而为之。
“在哪里?”赵温礼竭力克制怒气,良久才吐了一句。
她知道闯了大祸,赶紧进屋将篮子提出来。
赵温礼看着一篮子妖艳的复色扶桑花,紧握着拳头心里似能滴出血来。赵公子身后跟着的仆从都知缘由,没人敢出半句的。
见到她神色慌乱,秦晚暗自勾笑。前几回这丑丫头处处嘴硬,想来也有今日,简直大快人心。
方才见赵温礼听到什么消息甩手就走她脸色都绿了,再问赵家仆从缘由,竟说是有小贼盗了赵公子的扶桑花。她鼻子里甩出一个轻哼,就见到了神色异常的白桃花。
模样还是这般丑俗,她轻挑秀眉,本想上前戏弄几句。哪知那丫头神色异常,压根儿就没瞧到她。只是她仔细去看,丑丫头手里那个盖着绿叶子的竹篮隐约露着一抹红色。再看,那丫头不正是从城南过来的吗?城南荒芜,这丫头到那边去做什么?想着,她反而勾了嘴角,窈窕着身子又转身往茶舍去了。
“为何盗我药田?”对着那篮子扶桑花望了好久,赵温礼才好生将篮子放下。回看她时,一字一顿,眸色生霜。
“赵公子不要误会,我是受人之托。这扶桑花并非我要用,而是要做药引,我这才斗胆摘了几株。我以为先生同公子说过此事,并未料到会遭公子误解。”该死的梅竹艳,什么差事不好,偏偏让她做这些盗花摘草之事。哪也就怪不得她借他的名声挡一挡了。
“你是受人指使?”赵温礼眯着眼眸,想来一个农女盗花也并无所用。难到还真有人觊觎他的复色扶桑?
“正是,梅先生让我摘扶桑花。他道,花田最东,取扶桑十五株。”师傅啊,对不住了。你不仁我不义,还是划算的。
“哪个梅先生?”赵温礼只觉得额角一惊,伸出细长手指揉揉眉间。难道是他?
“在下,梅竹艳。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上回说起的赠花之事?”就在众人猜想谁人如此大胆之时,梅竹艳一袭青裳,眉眼含笑,盛着春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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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见到梅竹艳面孔之时,赵温礼发誓他的脸一定扭曲发黑。
若说别人,他还需细细盘问。但要是梅竹艳梅先生,他自个儿认栽,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公子就这么走了?余下一众赵家仆从不知所措。申婶子跟赵温礼最久,大也能猜出赵温礼的心思,也只得赶紧吩咐众人散了。
秦晚见一大众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了。现下脸色极是难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走了。
“咿呀,晒了这么多山菌呢,瞧着不错,中午就吃这个好了。”梅竹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