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来传口谕。”顾问行笑着辞了座,开口道“皇上要南下了,特让奴才来嘱咐格格。皇上说南下一路舟车劳顿,便不让格格随驾了,盼望格格安心养胎,产下麟儿。皇上还说,回京后来看望格格。”
“这是他说的?”清韵深吸一口气问道。
“奴才还能骗格格不成?”顾问行笑着说,那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清韵觉得自己眼眶有些酸,悬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他这么说,就是”
顾问行笑而不语。
“韵儿她”康熙停下手中的朱笔,看了眼顾问行又写了起来“她,是何反应?”
“格格很是高兴。”顾问行应了一声。
“下去吧。”康熙手中笔不停,头也不抬的说。待听到了关门声,才放下笔,叹息了一声。
那夜她的眼神一直萦绕心间不曾远去。是恨吧,深深的怨恨!恨他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更恨他想让她再失去一个。‘可是,韵儿,你可知朕心里有多苦?’康熙苦笑一下,心底百思千绪萦绕,理不出一点头绪。他这一生敬爱之人唯有额娘与祖母孝庄。便是对父亲顺治的感情也是复杂的,敬爱,可也怨恨。他听祖母之言,远离情爱一物,后宫嫔妃皆是权衡朝堂或为子嗣。偶有几个看的顺眼,亦不是动心。只有她,在这纠结迷离的红尘,在这明争暗斗的朝堂后宫之中走进了自己的心,成了他今生的业障。他可以狠心将她嫁人,却不能看她为别人生子,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心不论在不在,都要系在丈夫身上,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她系心于他人?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妥协,他不敢亦不能在伤了她,那颗心被自己伤了太多,若是再只怕再无自己一丝地位了吧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二十五,康熙帝第四次南巡,太子胤礽,四贝勒胤禛,十三阿哥胤祥随驾
“格格,皇驾已然出京了。”凝露端着一盅燕窝笑着说。“这是太后赏下来的上好血燕,奴婢亲自炖的。”
“出京了。”她接过燕窝,呢喃一声。“呆不久的”
凝露不知她念叨些什么,也不敢问,看着她把燕窝喝了,收了碗给小丫鬟。回身看见清韵一副困倦样子,笑了笑“格格又困了?”
“恩,我睡一会儿。”清韵应了一声,躺了下去,闭上眼,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睡前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再对凝露说“这会儿孩子暂时安全了,他应该不会骗我吧,若真骗我便当真”后面的话渐渐消音,原是人已经睡了过去。
第28章 异变
“皇上,太子来给您请安。”顾问行推门进来说。
“不是病了吗?”康熙发下手中拿着的资治通鉴,抬头问道。也不等顾问行回答,又道“让他进来吧。”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胤礽利落的打了个千。
“起来,坐吧”康熙指指椅子,对他说“不是病了吗?”
“咳咳咳咳”胤礽来不及回答,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略微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霞。“儿子失仪了。”
“坐吧”康熙看了他一眼“太医瞧过了?”
“瞧过了。”胤礽回道“是儿子夜里贪凉,伤了风。”
“朕这里有几粒丸药,你拿去吃。”康熙看了眼顾问行,顾问行躬身去取。“身边伺候的奴才可尽心?”
“让皇阿玛惦记了,还算尽心。”
“看你气色还好,明日行程照旧。你且回去歇着吧,回吧。”抗系挥挥手,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儿臣告退!”胤礽行了礼,退了出来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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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康熙案前的烛火仍旧透亮,九五之尊之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偶尔拿一块点心吃。
“皇上,太子病情加重。”顾问行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说道。
“下午请安时刻好好的吗?”康熙皱眉,放下了手中的书。
“太子跟前的奴才来说,太子回去之后便歇下了,不想晚膳时还未醒,这才知道是高热。太医请了脉,说是寒症重了。”
“跟前的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拖出去打。”康熙皱眉道,逶到暖炕边上。“去看看。”
顾问行跪着替他穿靴子“皇上别急,这次南巡带的太医都是太医院的圣手。”康熙站起身紧了紧顾问行给他披上的披风,迈步往外走。
胤礽的住处此刻灯火通明,小太监正在浪子下头熬着药,屋里进进出出端茶打水的宫人。 见康熙进来,乌压压跪了一地。康熙摆摆手,往里间走。胤礽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唇发白,双眼紧闭。
“如何了?”康熙坐在椅子上问太子的贴身太监斐含。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太子是风寒入体,高热不退。”斐含跪在地上答话,头垂着,眼睛不敢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