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外面喊。
“姑姑,有贵人照顾,您就享受好了,总比坐在冷石头上的强。”
“您老知道,小的不敢违规,将来出去别记恨小人就好。”
凤药坐在干净的小床上,一张普通的木床一床新褥,在这种地方重若千金。
下午时分,桂忠来过一次,见到木床愣了一下,被凤药看在眼里。
不是桂忠,还有谁?
送东西的人,是李嘉。
那时在英武殿外偷听到凤药与桂忠对话的侍卫是李嘉从前的一名随从。
所以李嘉才执意要追问杏子关于皇上最近所作所为。
侍卫偷听的不全,只说了三言两语。
事关秘道,也关乎死掉的那队曹家军。
皇帝在做什么事,不让任何人知道,非杀挖地道的兵卒不可?
这个谜团缠绕着李嘉,不解开,他寝食难安。
死了徐棠,又死了阿良,他一直提不起精神。
对李仁的恨意越积越重。
对事非黑白也满心混沌。
官员贪污,但在乎百姓,不算清官,算好官吗?
徐棠统治不牢固,被反叛军杀掉,怪李仁从中作梗,还是怪他调离了军队?
阿良的死,怪刺客,还是他本就不该派奶兄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他没答案。
但他很想知道父皇做了什么?
也许知道后,他的“是非对错”就会像从前一样回来。
凤药明知会触怒皇上还敢于和皇上面对面,他是佩服的。
掖庭难挨,他打听过,听说里头脏潮漆黑,还有虱子。
他便叫人送了床褥过去。
这辈子他对在青州受的苦都不会忘,那种湿气叫人窒息。
他回府不久,就听门房来报,说有个叫黄杏子的求见家里的陈管家。
他在书房马上起身,快步出院,与带着陈家大嫂出来的绮眉相遇。
“绮眉回去,我来接待黄大夫,陈大嫂跟着本王。”
这些日子李嘉在府里极其寡言,人也变得越发严肃。
绮眉以前嫌夫君太过孩子气,太任性。
如今李嘉终于变得老成,她却没有欣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