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帝不悦地说:“朕做事情,难道还要向您禀报吗?”
“皇上派禁军包围洛王府,不知师出何名?若是师出无名,而是有人故意离间皇上和洛王的兄弟感情,这人就该重罚!”
张辽气得脸都绿了,他跪下道:“皇上明鉴,小臣一片赤胆忠心。想肃州军的崔世济投靠朱轻方那逆贼,等皇上要抓崔世济的家人,他们却消失无踪了。崔世济与洛王妃一向亲近,若没有洛王妃的帮助,他们能如此?皇上此来,是清肃逆党,公主怎么能说是师出无名?”
“好一张利嘴!那我们便陪皇上一道进去,问问洛王妃是否与崔世济有瓜葛!”兰君抬手道。
睿帝皱眉正犹豫着怎么做。八福急匆匆的声音划破了僵硬的气氛:“皇上!颍州,濠州的防线被攻破了!”
洛王府内,杨瑛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听到春流回来禀报,皇上火急火燎地返回皇宫了,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对杜景文说:“事到如今,殿下还是坚持吗?你不要皇位,皇上却要杀你!”
杜景文的脸色白了一白。早在杜恒宇宫变那天,杨瑛就告诉他,太师临终之前偷偷告诉她一个秘密:有杨家血缘的男人几乎都会得痿症,不是不能生育,就是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不足。这也是为何杨家人丁单薄的原因。太子的确得了痿症,但这件事只有卢太医和秦伯知情。太子为了不让朝臣得知,特意把这两个太医囚禁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杨瑛说,卫王通敌,太子不能生育,他正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只要杨瑛在朝堂上一说,老臣们势必支持。可是他不想去抢太子的皇位,他只知道太子是他的三哥,父皇最不愿意见到兄弟相残的事情。可没想到,谢金泠前脚刚离开,新皇就派兵把洛王府团团围住,他们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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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军营里面,刘善正指挥校尉们沙场演练,宋允墨在偏账内给谢金泠把脉。夙玉连送了两封信来,谢金泠看过第一封忍不住骂道:“他疯了吧!”又拆开第二封:“一群疯子!”
宋允墨蹙蹙眉:“你别动。”
“皇上听说有遗诏在我手上,要杀洛王!”
宋允墨淡淡地说:“你人在冀州,又能如何?”
“我们忙前忙后给他保江山,他倒好,后院放一把火!洛王是他亲弟,他由着张辽魏楚那俩小人胡言,要杀洛王保皇位……皇上怎么会这么糊涂!离心离德,何以为君?”谢金泠按住额头,“你留在这里吧,我得回京去了。再这样下去,简直自毁长城。”
谢金泠起身走了两步,只觉双腿打旋,连忙扶住身旁的矮桌。
宋允墨自顾收起银针:“你风寒未愈,一路餐风饮露,本就身体虚弱。你要是不想几日后,国家因你暴毙再办一次大丧,尽管回去。”
“……我几日才能好?”
宋允墨望着他,眸子幽深,就像风雨之夜,隐隐还有些雾气。
谢金泠讪讪一笑:“瞧我,问了个蠢问题。我就问,什么时候能回京?”
宋允墨道:“快则十天,慢则半月。”
“太慢了!我自己也是大夫,你别骗我。”
宋允墨又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银针下去,能让你乖乖躺在床上十天,闭口不言。纵然你是扁鹊圣手,也奈何不得。”
谢金泠抬手,做出一个甘拜下风的动作:“好好好,我听你的,别将我变作活死人!只能祈祷张辽魏楚那群蠢货,别弄得京城哗变了才好。”
夙玉问道:“大人,颍州和濠州怎么败了?那忠勇侯,靖远侯,杨总督,相王,可怎么办?”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按理来说,朱轻方再厉害,宋昭文和杨修也绝对不会输给他。颍州和濠州怎么就丢了呢?”谢金泠百思不得其解。
夙玉看着谢金泠桌上的两封信,又说:“前线的战报还提到,叛将崔世济英勇作战,能破掉我方防线,他立了大功。那崔世济不是崔家的人,忠勇侯的旧部下,怎么会帮朱轻方?”
谢金泠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颍州濠州被破,京城便显得十分危险。这个时候,睿帝会做出什么决断。
☆、智辩忠奸
前方传来的战报很不好,颍州和濠州乱做了一团,我军伤亡不明,甚至有消息说,忠勇侯和杨修皆已经被俘。相王带着残兵向京城方向退守。
睿帝召集群臣在御书房商议对策。
刘秋荣说:“国库粮草充足,尚且还能够维持。”
魏楚叫起来:“皇上,当初我们就竭力反对在颍州御敌,那是沈贼的老巢,他来个里应外合,拿下颍州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果不其然!皇上,应该问忠勇侯的罪!”
张臣越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忠勇侯临危之际挺身而出,本就不是必胜的局面。更何况颍州濠州突发暴雨,难道忠勇侯还能预见不成?”
张辽的眼珠转了转:“颍州一破,南下的道路就要被截断了,皇上,我们往北边逃吧?有冀州军断后,还可以搏一搏。”
这个时候想着逃?几个大臣都摇了摇头,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怎堪重任?
“你要皇上逃跑?”张臣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对着睿帝道,“皇上,您不会真的这样想吧?”
睿帝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