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阙的眸中放出幽幽的冷光:“若我有证据,我已经直接把你送到京兆府去法办,而不是坐在这里和你喝茶!谷雨,若有下次,哪怕违反律法,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谷雨愣住,大着胆子伸手过去,欲握住王阙的手。王阙却想也不想地避开:“今后你我之间,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谷雨惨笑:“是不是公主出事了?爷认定是奴婢做的?”
王阙没有回答,只起身几步走到楼梯口,谷雨猛地奔过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王阙的腰:“爷,我知道你有多爱她,我纵然不想她好过,我也不会伤她性命!”
“放手!”王阙欲把谷雨的手拿开,她却死死地不肯放手。谷雨知道,大概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一旦离开这个茶楼,梦就该醒了,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想着还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去。
“爷,求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王阙眼眸中已经染了薄怒,扯开她的手,匆匆下楼。
张巍跟着王阙出了小酒楼,张巍问:“爷,现在我们去哪里?”
王阙自言自语道:“不是谷雨……那会是谁?”
角落里一个身影看着他们,匆匆往回跑。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马车,他低声禀报道:“靖远侯回去了,谷雨姨娘没事。”
沈毅沉着脸看向身边的杜文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承欢公主险些丧了命,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宫中,若是皇上追究下来,我看你怎么办!”
杜文月嘀咕道:“又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你刚才在街上洒金珠子,很明显就是要制造混乱!”沈毅毫不客气地说。
杜文月不满地叫道:“我只不过找了几个地痞流氓要吓吓她,怎么知道她又得罪了谁,竟然被人沉到水里去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招惹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刚才靖远侯的脸色难看到简直是要杀人!那个人连父亲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他的底线!你可知道今夜七夕烟火为何停了?”
“不是因为下了点小雨吗?”杜文月看了看车窗外。
沈毅嘲笑她无知:“历来七夕的烟火不会因为这么点雨停的。今夜的烟火,只为承欢公主一个人而放。而公主出事,靖远侯就下令把整场烟火停掉了。你没看见,为了寻找公主,整个锦绣街上来了多少大人物?事到如今,你还全然未觉自己惹了怎样的祸事!”
杜文月有些心虚了,扯着沈毅的袖子:“那,那怎么办?衡哥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吧?”
“若公主没事还好说……明日你跟我上门负荆请罪。”
“我,我不去。”
沈毅幽幽地望着她:“郡主,你觉得是被人查到,等他们来府上兴师问罪到时候难堪,还是自己老实上门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杜文月不说话了。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是沈家的一份子。若是公公知道她在外面惹事,还把祸事招惹上门,哪怕她是郡主也不好交代。她一阵反胃,扶着马车壁欲呕,沈毅握住她的手,语气放缓:“叫大夫来看了吗?”
“京里的大夫我不习惯,魏北派人去古州请了王府的大夫,他从小帮我看病,明天应该就要到了。我……跟你去公主府请罪吧。”杜文月低声说。
***
公主府里,兰君被王阙抱在怀里,一点点地喂药,他极有耐心,好像为此花费一个晚上也在所不惜。阿青等人都只能干站在床边,谁都搭不了手。
大概是药的苦味刺激了味蕾,兰君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躲避着。
阿青连忙道:“侯爷,公主怕苦,还是奴婢来吧。”
王阙抬手阻止她上前,自己灌了一口药,然后慢慢地哺入兰君口中。
所有丫环都红着脸低下头。方宁本来在旁边写方子,见此情景,脸也是一红。原先听京里人说,靖远侯爱妻如命,她觉得有几分夸张,多半是有心之人渲染。毕竟王侯世家的公子跟皇宫里的皇子都差不多,他们纵然喜欢一人,也不过是贪图新鲜,等新鲜劲过了,就会另寻新欢。
可今夜方宁看着一向温润优雅的靖远侯为了找公主几乎失去理智,才明白传言非虚。这靖远侯虽然出身煊赫,倒也是个痴情种子。
方宁写好药方交给阿青,阿青亲自送她出府:“天晚了,奴婢派人送小姐回去。”
她们身后一个人说:“不用了,我顺路,送方小姐一程吧。”
方宁回头,看到谢金泠走过来,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的确,她当初接近兰君是有目的的,只因在兰君婚宴上看见了谢金泠,知道了兰君跟谢金泠的交情。只要在兰君身边,可以有许多见到谢金泠的机会。
就比如今晚兰君失踪的消息传到兴庆宫,不止是王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