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惯了。”陆执解释。
苏酥闻着面前手擀面的香气,抿着唇,半晌才笑眯眯道:“谢谢陆执,你真好。”
看着陆执冷硬的样子,她不由得头疼,这男人还挺难撩。
让你拒绝我,啧。
苏酥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筷子伸进去搅搅,缠了一大圈面条,她拿过陆执面前的大碗,直接夹给他。
又给哥哥挑了一筷头,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
陆执迟疑:“你能吃饱吗?”
剩下的也就一筷头了。
苏酥正在吃荷包蛋,这个她没分,毕竟桌上还有道韭菜鸡蛋,闻言细细地吸了口气,这才软声道:“够吃了,这么大一碗。”
她饭量没那么大。
游贵芳看了一眼,心疼得够呛,就连忙道:“团长你自己吃,不用管她,女孩子家家的饿几顿也没事。”
苏酥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敷衍地点点头:“对对对,女孩子蹦蹦死了才好。”
她一怼,游贵芳就满脸莫名其妙道:“你咋了不开心,跟你老子这样说话,这是有客人在,要是没有,看我不打死你。”
“你不说话我就开心。”苏酥吃完饭,将筷子一放,就转身对苏辞道:“带陆执出门转转,在家里闷着做什么,把细狗也牵着,看能不能逮只兔子,就算野鸡也行。”
家里要揭不开锅了,她今天去厨房看了,窝窝头吃完了,红薯倒是还有一布袋,但是没米没面了。
还得想着弄点肉来待客。
苏辞眼睛亮了:“好,跑跑去。”
几人商量好,立马就要走,游贵芳跟他们摆摆手,笑着道:“别跑远了。”
出门后,苏辞就开始回忆童年:“咱俩小时候,偷家里的火柴盒,带着出来,漫山遍野的放火。”
苏酥也记得,她跟在哥哥屁股后面,那叫个下河摸鱼上树逮鸟,坏得很彻底。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她也跟着感叹。
“那时候胆子真大,河沟这头烧到那头,一点都不怕。”苏辞甚至想怀念下童年了。
到底知道放火危险,没敢再来一回。
苏酥闻言就满脸幽怨:“还记得七八岁的时候,跟你在河边捉蝌蚪,新裤子新鞋一下子踩水里了,弄了一头泥。”
春风拂面。
她想想那回,脸顿时垮下来:“我记得我还折了根柳枝,回家后咱妈看见新鞋糟蹋成那样,拿起柳枝就给我一顿揍。”
又不是原主故意弄脏的。
苏辞也想起来了,险些笑出鹅叫,他乐呵呵道:“谁叫你是家里的女孩子。”
两人絮絮地聊着,身旁的陆执依旧板正,只沉默地听着。
“那团长呢,你七八岁在干啥?”苏酥好奇的问。
陆执神色复杂,半晌才不疾不徐道:“我七八岁……父亲下放,无甚可说。”
苏酥闻言了然,跟他妈一起寄养在别人家,没给钱没给粮,从天之骄子,到人间小苦瓜,也不过一夕之间。
“不提儿时了,看看这个,茅芽,剥开这层皮,吃起来甜滋滋的。”她笑眯眯道。
陆执微微侧身来看,露出一丝疑惑,那细长的嫩芽真不像能吃的样子。
但女孩双眸亮晶晶的,如水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端地就叫人信服。
“嗯。”一只骨节分明、粗粝修长的大掌,接过了嫩芽。
两手的短暂相触,令陆执睫毛轻颤,疑惑中翻起些许悸动。
“甜吗?”苏酥凑近了些,歪着头望着他,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