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默了默。
他知道蒋玉伦因为父母的事情,对男女之情可谓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倒是习惯性的不看在眼底,连自己的喜欢,都在怀疑那不能长久。
“你呢?”蒋玉伦忽然问,“你娶了良娣,还纳了世子妃,什么感觉?”
“没感觉。”白瑾年一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每日忙碌,去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时间想那些。”
“那些嫁给你的女人怕是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吧?真是倒霉透了。”
“成亲和选妃都是为了联络各大世家,各取所需罢了。”白瑾年言语淡漠,“至于良娣和世子妃,我会给她们最好的待遇。”
没有感情,也没时间谈感情。
蒋玉伦看着他,忽然奇怪的问:“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白瑾年回的干脆,“除了你,我倒是很喜欢那个唐进。”
“……”蒋玉伦无语半晌,十分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有点好奇,自己这位一头扎公务之中的表兄,真正喜欢上一个女子,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
“说起唐进,你是不是对他太放任了?”
花钱给他养兵!
白瑾年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说不清,又熟悉,又陌生,心里竟下意识的觉得他不会背叛我……对他便也没了如同别人一样的算计和掣肘……”
蒋玉伦怔了下。
白瑾年一笑,“奇怪的很,可能上辈子认识。”
……
封长情离开王府之后,直接带着小刺猬去了银司。
银司设在城中,在军械衙门的边上,此时正是上午,张文庸也在银司之内。
几人相互见了礼。
张文庸客气的问:“封姑娘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我新任骑兵营的军械官,此来是提这个月的粮饷和备战甲所用的银子。”
“哦,多少?”
“粮饷二十万两,战甲银子二十万两。”
话一说完,张文庸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几个官员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道:“一张口就要四十万两,怎么不去抢?!”
“就是,这几年征兵花去不少,银司哪有那么多钱……”
张文庸沉吟半刻,“这……不是老夫不放银子,是银司之中一共也不过五十万两,如果给姑娘四十万两,那其余的士兵要怎么办?半年一发军饷,这已经要到发军饷的日子了,这五十万尚且不够,不如这样,我先拨出五万两给姑娘应急,等这一波军饷发完剩下多少,就给姑娘送去多少。”
封长情想着不愧是管了二十多年军械钱粮的官,油的很呢,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以骑兵营的用度,五万两连半月都过不去。”
“这……那姑娘你说怎么办?钱只有这么多钱……现在又快入冬了,还要为士兵置办冬装等等。”
“世子给了我这个。”封长情拿出那块紫色令牌。
张文庸面色微变。
封长情道:“世子说,只要拿出这个,张大人必定会尽力为我想办法的,不是我贪心不足,而是骑兵的用度本就高,如果银子跟不上,装备就跟不上,那这一队重甲骑兵就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还请张大人好好想想办法。”
张文庸面色复杂,半晌才道:“既然是世子的意思,那我就拨十万两给你吧。”
“您也说了,快入冬了,这十万两,也不够给骑兵添置冬衣啊,还有战马,每个月的马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几个官员不乐意了,“马料要紧,那别的士兵的命就不要紧了吗?营地在野外,这海陵的冬天又是冷的厉害,没有冬衣这个冬天怎么过?!”
封长情道:“据我所知,去年各营才填过新的冬衣吧,营中士兵冬衣三年一更换,春秋和两年一换,夏衣一年一换,今年多半的营不需要置办冬衣吧?”
张文庸掀了掀眉毛,倒没想过她还做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