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没听到燕彻说话便觉有些忐忑,半晌,只听到他喃喃了两个字,像是有什么话落在舌尖,却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眼珠儿一转,秦述心知这位沈毅可是差点做了燕彻岳父的人,马上便道,“若是沈毅没有带着家人准备出逃的话,大抵也不会有这样的惨剧,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述看了一眼燕彻,莫名觉得燕彻的神色好像更差了。
燕彻站起了身来,“你这府中不是来了几盆波斯菊吗?”
这么一问,便是上去赏花了,秦述一扬唇,立刻道,“殿下请,前两日他们送来的,微臣本来打算送去给皇后娘娘,方才知道日前早有贡品送进去了,便自己留下了。”
燕彻没说话,出了书房的门,径直往花圃的方向去,他神色沉沉,可看着他去的方向,秦述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下意识的想,今日秦莞出府没有?
……
……
今日秦莞当然没出府,她准备给燕泽换一套针法,然而这套针法对她而言十分陌生,今日她得在府中好好参悟参悟,大清早起来,秦莞便将所有的针法书都找了出来,一一看过,然后还自己画了图出来,画了图还不够,还打算在真人身上试试。
茯苓苦着一张脸声声哀求,“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怕疼,奴婢最怕的就是疼了……小姐扎半夏吧……”
秦莞叹了口气,“他们都扎过了,就差你了,你就放心,不疼的。”
茯苓不信,看着那冒着寒光的针尖就发怵……
“小姐,不然奴婢去叫几个小丫头进来?”
秦莞扎过了半夏几个,扎过了白樱,连她自己胳膊肘上都有几个大红点,然而扎针这事,每个人情况都不同,不多试几个人,她怎么敢往燕泽脸上试,燕泽可是个病人!
还是个患处在人身上最脆弱之处的病人——
秦莞左手拿针,右手拿着一个药包,下颌一抬,“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按住,我看她最近最近总说自己脾胃不适,我给她治治,两针就好了!”
茯苓简直要哭了,看到半夏真的来捉她,吓得转身就朝外跑,“小姐,奴婢那是吃得太多了,小姐,奴婢这就给您叫人去,您别扎奴婢……”
茯苓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喊,满院子的小丫头哄然大笑。
秦莞拿着针走到门口来,看到茯苓当真一溜烟儿出了院门,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扎个针而已,有什么疼的?你们疼吗?”
半夏几个齐齐摇头,可看着秦莞手中的长针还是心底发怵。
白樱也被茯苓那样子逗的微微发笑,可她却知道,自己和小姐这般的自然不怕这些,可茯苓就是个娇娇女,还有半夏这些,谁不害怕那寒光森森的针尖?!
秦莞无奈道,“你们去把她叫回来,外面的小丫头也不是我院中的,把人叫进来扎一针,这算怎么回事……我还是在自己身上试试吧。”
一听这话,白樱赶忙道,“小姐,奴婢来试。”
半夏几个也上前,“小姐,扎我们,扎我们吧……”
秦莞听得失笑,“算了吧,你们先候着,等我需要了再喊你们,这套针法……”
话说到一半,院门口忽然人影一闪,众人都以为是茯苓回来了,却不想一个小丫头探入了院门之内,小丫头一脸的急慌,“九小姐!不好了,茯苓姐姐刚才在花圃之中冲撞了侯爷,这会儿正在被罚跪呢……”
秦莞转身进屋的脚步便是一顿!茯苓冲撞了大伯?!
要是从前,秦莞笃定秦述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而茯苓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可如今秦莞却不笃信了,毕竟秦述对她有气,这气指不定就要撒在茯苓的身上!
秦莞将针交给白樱,上前便道,“怎么回事?怎么冲撞了大伯了?”
小丫头有些害怕,低声道,“九小姐,奴婢是花圃的洒扫丫头,平日里茯苓姐姐对奴婢可好了,刚才奴婢经过花圃的时候,就看到茯苓姐姐跪在侯爷面前,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可是看着茯苓姐姐十分可怜,奴婢就想来和您说一声!”
这便是茯苓那对谁都热情可亲性子的好处了!
秦莞不敢大意,连忙道,“人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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