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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伊森,你绍识荷西吧?﹂
﹁见过一次。﹂荷西嘟嚷,一边握手一边打量伊森。
﹁对,在温哥华凯特家那次。﹂伊森开心地对荷西微笑道,﹁好,谁想喝一杯?﹂
我走向化妆室,准备把地址发给克里斯钦,想着也许他可以来加入我们。我没有半通未接来电,也没有收到他的Email,这不像他的作风。
﹁怎么啦,安娜?﹂我走回位子时,荷西问道。
﹁我联络不上克里斯钦,希望他没事。﹂
﹁他会没事的。再来一瓶啤酒?﹂
﹁当然好。﹂
凯特靠过来,﹁伊森说,之前有个神经兮兮的跟踪狂前女友带着枪出现在公寓里?﹂
﹁这个……对。﹂我抱欢地耸耸肩。噢,哎,我们真的要现在讨论这个?
﹁安娜,到底见鬼的发生了什么事?﹂凯特忽然停住,查看她的手机。
﹁嗨,宝贝,﹂一接听起来,她便如此开口唤,宝贝耶!她皱起眉头看我。﹁没问题。﹂她说完转向我,﹁是艾立欧:…他要跟妳讲话。﹂
﹁安娜。﹂艾立欧的声音轻轻的、闷闷的,我的头皮因为不祥的预兆开始发麻。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关于克里斯钦,他还没从波特兰回来。﹂
﹁什么?什么意思?﹂
﹁他的直升机失踪了。﹂
﹁查理探戈?﹂我轻声说,身体内所有的氧气像瞬间被抽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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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火光出神。有着钴蓝尖端、明亮灿烂的橙红火苗在克里斯钦家的壁炉中跃动。不管面前的火焰和我肩上披着的毛毯带来多少热度,我还是很冷,沁入骨髓的冷。
我听到此起彼落的低语声,但那些都只在远方嗡嗡作响,我听不见话语内容。我唯一能听见的,也是我唯一专注聆听的,只有壁炉中传来的微弱瓦斯声。
我的思绪飘到昨天看的那栋房子,还有那个大壁炉——真正烧柴的大壁炉。我想和克里斯钦在真正的柴火前做爱。嗯,那一定很过瘾,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他一定会想出方法让这次的欢爱经验刻骨铭心,无庸置疑。我苦笑着对自己哼了声,即使在那些纯粹只是上床的时候也一样,没错,那些经验也让人难以忘怀。他人在哪里?
火苗摇曳生姿,我沉迷其中,整个人变得麻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耀眼灿烂的美态,不禁迷倒在其中。
安娜塔西娅,妳迷倒了我。
他第一次在我床上与我共眠时说过这句话。噢,不:…
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世界在我脚下崩裂,现实慢慢渗入我的理智,心中那股骇人的空虚感更加扩大。查理探戈失踪了。
﹁安娜,来。﹂琼斯太太递给我一杯茶,温柔地劝哄我,嗓音将我带回这个空闲,回到当下,回到烦恼之中。我感激地接过茶杯和茶碟,但抖颤的双手出卖了我。
﹁谢谢妳。﹂我轻声说,声音因为盈眶的泪水和喉间的硬块而嘶哑。
蜜雅握着葛蕾丝的手,坐在我对面那张超大的U型沙发上,她们看着我,痛苦和焦虑刻在她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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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脸上,葛蕾丝彷佛老了些——一个担忧儿子的母亲。我平静地眨了眨眼看着她们,无法提供安慰的微笑,甚至泪水,什么都没有,只有茫然和越来越严重的空虚感。我看着艾立欧、荷西和伊森,他们全都一脸凝重地站在早餐台附近轻声交谈,用柔和但压抑的声音讨论着某件事,琼斯太太在他们身后的厨房里忙碌。
凯特在视听室里盯着本地新闻台看,我听到大电浆电视传来一些模糊断续的声音。我无法忍受再 看一次那新闻报导的标题——克里斯钦?格雷失踪,以及配上他俊美样貌的画面。
我愣愣地想,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人同时在这间房子出现,但它实在太大,所有人还是相对显得娇小。焦急而情绪低落的人们聚集在我的五十道阴影先生的家里,他对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会怎么想?
泰勒和凯瑞克在某个角落和有关单位谈话,对方正在向我们汇报消息,但内容都无关紧要。事实 就是:他失踪了。他已经失踪了八个小时,没有他的踪迹,也没有传来半句话,然后搜索行动已经停止——我就只知道这么多。外面真的太暗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他可能受了伤,正饿着肚子,或其他更糟的结果。不!
我再次默默向上苍祈祷。请保佑克里斯钦平安。请保佑克里斯钦平安。我在脑中一遍遍重复着,彷佛这是我的圣歌、我的救生索,绝望之中唯一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