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摇紧紧挡在舒道前面。她的鞭子是软兵器,对付这种怪物起到的作用不大。体力毕竟比不上主战人员,没过多久就显得有些狼狈。她气得直接爆出了脏话:“我草……这狗娘养的搞毛啊?!为什么只盯着书生!”
舒道紧随着我们不断的动作,这让他的脸色惨白。他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因为……我是最弱的,它现在在攻击……我们的弱点……咳咳……”
“妈的,它连这点都懂了?!”枪哥有些气急败坏地攻击着。他大概很少遭遇自己的战力居然不起作用这种情况,格外恼羞成怒。一个弹夹子弹射空,他索性把枪丢到一边,从身上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都让开!我不信炸还炸不死它!”
“你疯了?枪兵!你想让这里塌下来吗?!”
红摇的话音未落,枪哥已经用牙一下子拽掉了拉环引线,他一手把张玄的刀拔了出来,另一只手迅速把那可能是炸弹的东西整个儿塞进粽子胸口的刀口之中。一个转身,两臂勾着红摇和舒道匍匐下去。几乎是同时,九叔和张玄也跳到了一边。
“轰”的一声巨响。我觉得整个墓室都在剧烈晃动。头顶不断有碎石块掉下来,浓烈的硝磺气味中,唯一来不及躲闪的我呛咳得泪流满面。
“枪哥你这个……咳……神经病啊!你大脑中枢……咳……真的全都是输弹线吗?!都不能想个和平友爱的方法解决!咳咳……真的会塌下来的啊混蛋!”
“这种时候你除了吐槽就不能干点有用的事情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枪哥走到我身边,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刚才那么大力气都用到哪里去了?不去帮忙打架缩在这里装什么软妹子,还有,手里抱着僵尸脑袋,你看上它了?”
“卧槽你再敢说!你以为我愿意抱着死人头啊!是九叔亲自吩咐我别乱动看好它的!”我愤怒地跳起来。
刚才开打的时候,九叔远远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我手忙脚乱接住一看,差点没砸到地上。那个五官萎缩的粽子脑袋正露着牙在我手上看着我。
“任守,你别过来!看好它!”九叔远远叫喊着。
我不知道九叔想干什么,但是领导的话,不管对错都要听。于是大家大战僵尸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和一颗一点都不养眼的死人脑袋深情对望。
烟尘渐渐散尽,墓室里到处是石块。那无头粽子倒在那里,胸口豁开一个大洞。
“这次应该……没事了吧?”我不确定的问。
没人回答我,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枪哥已经又握住了一颗榴弹,随时准备再来一发。
半天没有动静,九叔绷紧的身体微微松下来。他严肃地开口:“这地方不太安全。枪兵,你和任守去把棺椁带上,我们马上出去。”
这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话。我欢喜地答应了一声,丢下手里的死人头就准备干活去。
那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又感觉到了风。
有种像是有人在你脖子后面吹气一样的凉意。因为这次没有火把,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枪哥忽然拔高的喊叫声让我浑身一麻:“任守!”
上次红摇喊我的名字是粽子突袭。我已经有些阴影了。条件反射的,我就想往地上卧倒侧滚翻。可是墓室里并没有大的动静,我低下头,正好看到地上的死人头残缺不全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扭曲怪诞的恐怖笑容。
那种撕裂狰狞的干尸脸上以动态形式展现的笑,简直是没法形容的诡异。我头皮发麻,脚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
“枪枪枪枪枪哥……它它它它在笑啊!!!”
我张着嘴抬头,然而却发现枪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一样。他神情严峻地盯着我的手:“任守,你的手……”
我的手?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情比死人头笑了更加可怕?我纳闷地看了手心一眼,顿时一个踉跄。
双手的手心处开始发黑。不是弄脏的黑色,它隐约显现出和周围皮肤截然不同的干枯质地,而且正在渐渐向外扩大。我条件反射地把手伸到宽大的衣服里面,心里一凉。不出所料,手指下面摸到的已经是凹凸不平的骨头和干皮。
在地下呆了太久,遇到的都是些让人喘不过气的事情,我根本忘了照日光手电,马上就要变成粽子了。
好在这时候九叔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笑着的粽子头上面,只有离我很近的枪哥才注意到我的变化。我刚想说几句话蒙混过去,地面忽然剧烈的一晃,头顶一块巨石轰地就砸了下来。
我迅速跳到一边,可是紧接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纷纷落了下来。托枪哥刚才那一炸的福,这个墓终究是要塌下来了。
来不及拿出手电,更加没工夫解释什么。隔着烟尘,九叔在那边大吼一声:“快走!”
叔,我真爱鼓动大家逃跑的你……
我飞起一脚踢走了那个诡异的人头,转头就冲了出去。可没跑几步,忽然发现身边的枪哥不见了。扭头一看,那位大哥正在麻利地把棺椁往身上扛。
“……大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它!”我跳脚抓狂。不就是钱么?!天门那么多钱,还差这一笔生意?!
“你先走!”枪哥吼道,“天门从来不做失信的生意!”
我咬了咬牙,困兽一样原地转了两圈,一个跺脚,扭头又冲了回去。
枪哥已经用绳子捆好了整具棺椁。我弯下腰用力一抬,顺势把棺材的一边甩到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