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令她心生疑惑。
她与魏玘并非同族,风俗各异,要论定情,该按哪一族来?
阿萝没有头绪,只想书里兴许能有解答,便暂按不解,一路往藏书阁去。
……
夜色初至,灯火渐燃。
阿萝行过转角,忽与人撞了满怀。
她连退几步,顾不得自己,忙抬头,道:“阿翁,对不住!”
——原是周文成。
老人提灯,悠然道:“不打紧。小娘子如此奔忙,要往何处去?”
阿萝如实道:“我要去藏书阁。”
听见藏书阁,周文成一捋长须,笑意祥和。
这些天,阿萝苦学医术之事,已在肃王府内传开,亦被他听入耳中。他素为人师,也视阿萝为弟子,见她好学,心间越觉欣慰。
便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2]。小娘子研精覃思,来日定有所成。”
阿萝听过这话,知是称赞,面色一赧,难得有些腼腆。
她道:“我不如阿翁所说这般好。”
“我只是想做些我能做的事,不要再给子玉添麻烦。”
谈及魏玘,她一顿,又道:“阿翁,我想请教您——”
“在大越,有情人之间可有定情仪式?”
她看周文成从来亲切,更知他知识渊博,便藏不住内心困惑,求教格外诚恳。
“我这回去藏书阁,是要寻些书籍,作为参考,学习定情之法。但我是巫人,子玉是越人,如要与他定情,我不知该用哪族的法子。”
周文成神色一讶,不料阿萝如此发问。
身为王傅,他见阿萝与魏玘两情相悦,本该感到高兴。可他想起蒙蚩,又觉二人情意以谎言为基、难以长久,不免心生悲意。
他暗叹,压下心绪,只道:“若你有心,按巫族便是。”
“在大越,女子少与男子主动定情,纵你翻览书籍,恐怕也难寻参考。”
阿萝未觉周文成情绪,只想问题迎刃而解,杏眸一弯,欢喜道:“我知晓了,谢谢阿翁。”
“那我先去藏书阁了。”
言罢,她提裙,落下一礼,转身要离。
“小娘子!”周文成唤道。
阿萝停步,回首道:“阿翁请说。”
周文成并未立刻作答,只注视她,视线上下打量,似在权衡。
他沉默半晌,才道:“越国境内,有一游医结社,若能名列其中,便可与其余游医交流、研习,但须经过两道考验,方得入门,你可愿意尝试?”
——这是在说仁医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