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不知底里的傻小子恰好戳中卢伊人的痛处,她却不伤心,偏头笑着说:“不啊,我最感动的瞬间是看着同胞挂五星红旗国歌响起的时候。”
天涯此时赫方佐也回忆着那些年。
他不明白为什么卢伊人不可以爱他。都说人心是易变的,人是会被感动的,那卢伊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大概那时候卢伊人给他的印象就很深刻了。所以当她第一次以中国人的身份站在主席台上发表学术演讲的时候他心里亦是无比澎湃。她像一颗燃着太阳光的星星,比月亮还亮几分。
赫方佐那时候发誓要娶这个姑娘,他为她奔波忙碌,不觉得自己穷追不舍有什么羞耻,他没有香车宝马,但他可以为她做一切。那时候他学业水平一般,勉强在这所众所周知的世界名校拼死拼活弄个学位证,而她已经站在很高的位置,满身荣华。可以说熟识的每个人都在嘲笑他癞□□想吃天鹅肉,但他以她为终身梦想一直努力着,哪怕弱小也绝不放弃。
终于有一次给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她昏倒,他抱她去救治,她醒来后就准许他加入了她的团队。那时候赫方佐都快感动懵了,就像偶像突然找自己当经纪人一样,是无比自豪的荣耀和温暖。只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他的贪欲不容许他在她身边成为她感情上的威胁……
广播员甜美的登机提示环绕耳畔,拖着行李箱,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眼前来送行的行人,目光渐渐变得黯淡而绝望。
他早说过要是有一天他放弃,不是因为身家财当,不是因为他能力有限,甚至不会因为她心里、身边有着他人,而是因为她强烈的憎恶……她那天吼他的时候,他才终于肯放手。而这一刻,他再没了奢望。
……
冯星辰咬着一柄牙刷探出头来,“伊人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响半天了。”
卢伊人回过神还未来得及回话冯星辰就被浴室里的另一个人拽回去了,留她在原地摸了摸捧着的脸。
自动挂断后没多久手机就锁屏了她更惦记的是陆重淮几天都没给她打过电话。她越来越摸不准陆重淮的脾气了。也对,她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控制,怎么解决身不由己以外的事情。她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
卢伊人不在这几天就好像群龙无首,再加上没赫方佐帮着控场子,公司里乌七八糟问题都涌现了出来。卢伊人才养了一个星期就强撑病体回了公司,正寻思着高层怎么变,看着这浑浑噩噩的状态把所有干事都叫了办公室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气得胃又疼起来。
公司创立初期没多少人,所谓的元老不过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卢伊人虽然是女人,但和老搭档交情甚好,秉持着背叛过的人永不录用、老朋友永不怀疑的原则,她不怎么担心人心不稳,下面有非议无可厚非,她哪能管得住所有人的嘴。
赫方佐平时的行为作风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狗腿,看不惯他的人大有人在,段炼就是其中之一,这会儿特得瑟地奚落她,“跟你说那种不受待见的人别委以重任,现在你这空气都变新鲜了。”
卢伊人不跟他贫,把决策书交给他,“以后你接手他的工作,这是我几天整理出来的人员调动。”
段炼没接,漫不经心地说:“别啊,我和他合不来是人尽皆知的事,你现在让我上位,别人指不定怎么说呢。”
这话里讽刺的意味明显,卢伊人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反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好像总为一些人伤害更重要的人。她没收回手,再次真诚又坦然地说:“拜托了。”
像她这样低声下气求人还真的罕见,段炼跟她玩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几次,他斜眼睨着,动摇了,默默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就说:“下星期有个酒会,我缺个女伴。”
……
段炼给卢伊人预约了工作室的设计师,清场之后量体裁衣设计了一套礼服,珠宝都是手工镶嵌上去的,鲜红的主色调像血染的。为了显胸露背用的布料很少,却使用的是进口的生热布料,缀上细腻柔软的羽绒像朵妖艳的红莲。
宴会那天卢伊人一身顶尖设计师量体打造的锦衣华服,是那些橱柜里的展品不能比的,烈焰红唇闪亮登场,几乎吸引了会场内所有人的目光。
卢伊人和他走到没人的地方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奈何他穿太厚没点反应只是看向了她,“你没告诉我这是明达太子爷的洗尘宴啊?”
这样一来陆重淮不也得在吗?
段炼环着她无所谓道,“等一个人来过了,你就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就行了。”
卢伊人又不傻,心智清明着呢。镇静漂亮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你这是拿我当枪使吧?哪家姑娘又看上你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卢伊人的印象里这厮就是个雅痞,声色场里风流惯了。要说万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也不大可能,倒没想到哪个倒霉姑娘芳心暗许,还是个大家千金。
段炼不悦地白了她一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