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玄的琴音!”任光不由得赞道。
“确实很玄,只怕其韵律不会比曾莺莺逊色。”宋留根也附和道。
“在那小舟上!”傅俊指着远处在江心顺水而下,与前方双桅大船不即不离的小舟道。
“那人似乎也知道曾莺莺就在双桅船上,那人是谁呢?”傅文讶然道。
“又一个曾莺莺的痴迷者!”宋留根感叹道。
“我看此人与曾莺莺曾是知音,知曾莺莺下嫁他人,这才在江中以琴音诉说心中的伤感,看来这人与曾莺莺的交情确实不一般。”
“为什么大船上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呢?难道曾莺莺听了此琴音真的就可以无动于衷吗?”傅文有些疑惑地道。
河中一叶小舟,一个艄公轻摇木桨,而一人横琴于舟首,盘坐如一蹲花岗石雕像,身形无半点摇晃,只是十指以优雅而流畅的弧迹划过琴弦,在瑶琴左侧轻放一坛美酒,瑶琴右侧却横置一柄巨剑。
“此人有点意思。”任光笑道。
小舟无篷无遮,之上的一切都看得一目了然,但众人只能看到那舟上之人的背影,却知此人颇为消瘦。
“未知对错,未问对错,心映流水,酿一坛苦酒,喝是醉,不喝也是醉。弦音漠漠,淯水泱泱,效访古人,曲高谁与合?爱也心伤,不爱也心伤……”蓦然之间,小舟抚琴之人放声高吟,苍凉而伤感,与琴音一抑一扬,更显黯然而无奈。
“莺莺,难道你连见范忆一面都不肯吗?”琴音顿止,小舟之上的人语调怆然,声音却极高,江面之上往来的船只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人功力极为深厚,果然是为曾莺莺而来!”林渺淡淡地道。
“范忆!怎会是他?”任光吃了一惊道。
“范忆是谁?大哥认识他吗?”傅文讶然问道。
“范忆之名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说过。”傅俊想了想道。
“有人传说是樊祟的义子,文采风流不输刘秀、邓禹,在赤眉军中似乎身分极为特殊,也很神秘,在江湖之中,此人也无多少人知其身分来历。”任光吸了口气道。
“樊祟的义子?”林渺也吃了一惊,心忖:“那他怎么从东方跑到这里来了呢?是不是与幽冥蝠王是一道的呢?”
大船甲板之上悠然行出两人,正是曾莺莺的两名俏婢。
“小姐说了,范公子之情她会永铭于心,此刻她已为人妇,过去的恩怨都已化为烟尘,若公子真当她是知己,便应为她的幸福祝贺,公子请回吧!”
“哈哈哈……”范忆突地仰头怆然大笑道:“过去的恩怨化为烟尘,那还是知己吗?伊人绝情如斯,实让人心寒,只不知是谁能让莺莺如此倾心,如此迷恋,连故人也不相认了!”
江面上所有的人都听出了范忆心中的愤然和嫉妒。
“只怕有好戏看了!”任光淡淡地道。
“哦。”林渺低应了声。
“范忆绝不是轻易会罢手的人,此人性格极傲,受此挫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任光道。
“看,又有一叶小舟从下游靠来。”宋留根指着一叶正向两桅大船靠去的小舟道。
“景丹!”林渺讶然叫了一声。他发现那赶来挡住大船船头的人居然竟是昨夜在燕子楼愤然离去的景丹!
景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样知道曾莺莺在这艘船上的呢?这个问题大概只有景丹才可以回答。
“难道这小子与范忆之间有什么牵连?”宋留根昨晚也见过景丹,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猜这小子八成是因为被曾莺莺耍了,怒气难消,是以才会联合范忆来劫船来了!”傅文猜道。
“看戏就是!”任光让操船者放缓船速,却将酒席摆上甲板,倒真是一副看戏的架式。
林渺也感到好笑,不过,他倒真想看看让曾莺莺倾心的男人究竟是谁。是以,谁弄乱子,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他甚至还想去问个究竟。不可否认,曾莺莺确实是个绝代尤物,连他也无法抹去心中那深刻至极的印象。
曾莺莺的美是完全异于白玉兰、梁心仪和怡雪的,似乎带着点玄乎的魔力,能够如磁石一般紧紧地吸住所有男人的目光。
“停船!景丹有要事需见莺莺!”景丹横舟于江心,挡住大船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