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爹,有国才有家,国若亡了,家焉还在?若是平时,孩儿定不干涉爹爹的决定,但是现在正是两国交战的非常时期,您作为一国的百官之首,如何可以勾结外贼呢?”黎晓寒忍不住反驳。
丞相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寒儿会说出这么重的话,虽然生气但是毕竟自己理亏,按捺住怒火解释:“爹爹只是在与巫国人做生意,并没有干什么别的。”
“什么都不行,这个时候他们和你做生意,定是图谋不轨。爹爹,您这是叛国!”黎晓寒情绪也激动起来。一旦这些事情被皇上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爹爹怎么就想不通呢?
黎丞相扬起手朝黎晓寒的脸上掴去,黎晓寒闭上眼,爹爹若是打了自己心中能想通,那自己情愿受这一巴掌。
但是预想中的响声和疼痛迟迟没有落下来。黎晓寒睁开眼睛,看到爹爹不说话在一旁书架上找着什么。
“爹……”黎晓寒开口。
黎丞相从书架的暗格里抽出一本牛皮纸装订的册子,说:“寒儿你先坐下,爹爹给你看样东西。”
“这是什么?”黎晓寒问,爹爹的书房从来不许别人乱动,书架上有暗格他也从来不知道。
黎丞相小心翼翼的翻开册子,说:“这是我们家这么多年的账簿。”
“账簿?”黎晓寒不太明白,既是账簿何须放得那么隐蔽。
黎丞相点点头,并不解释,只说:“你看看就明白了。”
黎晓寒疑惑的接过爹爹说中的东西,翻开看。结果越翻越心惊,这哪是寻常的账簿,分明就是爹爹这些年收受各个官员和商人贿赂的凭证。每一笔都不是个小数目,可以说是足够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在黎晓寒吃惊之余,听到父亲问他:“寒儿,你说这些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会放过爹么?”
黎晓寒不语,凭着这本账上的天文数字,也绝不是轻刑。
“皇上早就不放心爹爹了,你也看到了,就只是这样东西就足以要了爹爹的命。何况这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把柄落在了巫国人的手中。你说,爹爹不跟他们合作行么?”黎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满都是哀求的神色,看得黎晓寒心生不忍。
黎丞相继续说道:“我们黎家,看起来家大业大,风风光光。可是,若不是有头上这个乌纱顶着,你大哥的资质,如何能把慕容离歌都给比下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很多你手中的账簿得来的啊。”
“还有,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这么顺利的坐上现在这个户部侍郎。若是没有你手中的这本账,早就有人上折子奏你爹任人唯亲了。”
“你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从前不和你说,是觉得不到时候。现在你长大了,差不多是你该替爹爹接过这个重担的时候了。”黎丞相说了很多,表情里完全没有了作为丞相的威仪,有的只是请求儿子的老父亲的心。
长久的沉默,黎晓寒终于开口,“您怎么这么糊涂!”说完放下账本离开了。
黎丞相则在他离开之后换了一副表情,轻轻的叹气,寒儿就是太过善良。
271。…136 居然敢偷袭我!
茗子怕雪一怪他,所以扯到说是虚把她接上山的,茗子怕穿帮,已经告诉过虚。虚自然能听明白雪一的话,何况这世间似乎还没有什么事儿可以瞒过他的。但是刚刚相见,她还没又记起自己就又要走,虚无论如何是舍不得的。
“这么快就想走了么?不是说很喜欢这里?”虚开口,语气里有些受伤。
雪一不懂他为什么初见自己就会如此,但是还是解释道:“我很喜欢这里,但是我谁都没告诉,来到这里我的家人会担心的。”自己刚刚从万花楼出来,又莫名其妙失踪,皇帝爹爹和昼哥他们肯定要担心死了。
上次昼哥专程从崂山跑回来只为找自己,雪一已经很内疚了,若让军中的将士知道昼哥在战事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丢下大家找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所谓的公主,只怕要失了军心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给他们报平安再说。
“还是要走。”虚露出苦笑,一瞬间,仿佛太阳都为了他这一刻的心情变得灰暗起来,竹海亦不再摇曳,似在静静地聆听他心中的悲伤。
雪一感受到了虚心中的失落,心中莫名的一阵心疼。总觉得她和他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应,对彼此的情绪变化自己都会感同身受。
“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雪一还是决定要问问清楚,他这样的一个男子,绝不会为了只见过一次面的自己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甚至于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虚苦笑变得深了,“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想起来的。”她为了不让自己帮她唤回记忆,甚至用了那样残忍的方法。她永远不知道,她的失忆,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恩赐,自己再也不必去忍受她在自己身边还要时时牵挂着别人的痛苦。
雪一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说:“你不要这么笑,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笑起来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陪衬,好美。所以你要多笑好么?”
听了雪一的这句话,虚像个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轻轻的点头,欣喜的笑了。
雪一恍然失神,喃喃道:“真的很美。”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暗骂,谭雪一你发花痴可不可以看看情况再发,正了正颜色说:“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消息告诉我的家人?他们一定在找我了。”
虚点点头:“这个方法自然有。”
“那太好了!”雪一高兴道,“你帮我送封信给我的父……父亲,好不好?我怕等我赶回去需要一段时间,他老人家该担心了。”
虚商量的口吻道:“送了消息之后可不可以多呆几天?”是啊,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呢?怕他再回到他的身边么,雪儿现在可是把那人认作了“父亲”,以雪儿的性子,自然不会再跟他有什么可能了。虚心中的压力和惆怅,稍稍的减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