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说那个大学士钱溥,从刑部回来,就像是丢了魂儿,在家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沉默不语。李泰、万安和刘珝去看他,他拒不相见。“老爷,李学士、万学士、刘学士三位大人来看您,就在门外等着。”
“让他们走,我现在是戴罪之人,不见为好。”
“老爷,小的多说一句,是不是让李学士他们进来,商量一下为好?”
“糊涂!商量什么?已然铸下大错,还要一错再错吗?你去告诉他们,我在刑部都撩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是!”
门房出来对李泰、万安和刘珝三人说:“三位大人,我家老爷病了,不方便见客。”
李泰说:“怎么不方便?我们同为东宫辅臣,又不是外人,老钱他怕什么?扭扭捏捏!”
“李大人,我家老爷也是为大家好,戴罪之人,牵连了几位,也不好……”
刘珝说:“怎么,老钱他这么快就认罪了?”三人哈哈大笑。
门房说:“老爷让我告诉三位大人,他在刑部都撩了,让你们自求多福……”说完就关上了大门。李泰、万安和刘珝三人,刚才还在说说笑笑,一下就蔫儿了。万安说:“老钱会不会把我们都卖了?”
刘珝说:“老钱向来胆小,这十有八九是把我们都交待了……这……老李,你得拿个主意,我俩现在可只能指望你了!”
刘珝和万安同时盯着李泰,李泰一想,他曾经向钱溥表达过二人先后入阁的意思,“完啦,完啦!”李泰仰头望天,“我们还是也去自陈吧,早去总比晚去好!”
刘珝急忙拉住李泰的袖子说:“这怎么行?你不能去!”万安也说:“对,不能去,老钱去了你又去,白脸儿都能描成黑脸儿,还是再等等,看看风向。”
李泰推开刘珝的手,说:“你们俩自求多福吧,我先回了……”李泰一人先行离开,留了万安和刘珝在原地。万安和刘珝又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去自陈,在他俩看来,都是钱溥在和王伦联络,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俩顶。
万安说:“走,我们也走。”
刘珝说:“走,我去到处打听打听,这风向还真拿不准……”
万安和刘珝没走几步,正好遇见回家的陈文,“下官万安,参见陈阁老。”“下官刘珝,参见陈阁老。”
陈文说:“哦,是你们二位啊,朝下,无需多礼。你们这是,找钱学士?”
刘珝抢先回答说:“不,不,路过,路过。”万安也回答:“路过。”
“那二位是否愿意赏光,到寒舍喝杯清茶?”
刘珝说:“谢阁老美意,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告辞!”万安也说:“告辞!”
刘珝和万安小步快跑,生怕被陈文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陈文看着两人落荒而逃,鄙夷的说:“什么小内阁?风一吹就倒,人一来就跑!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李泰回到家,又想去刑部自陈,又想着钱溥不会出卖他们,内心一万个纠结,第二天就病倒在家。
陈文可没闲着,找到那个戴罪监工的工部主事杨原,告诉他“平反昭雪”时机已到。又暗中唆使几个低品级的给事中、言官,让他们多联络些人,参奏门达骄横枉法、构陷忠良。
工部主事杨原对之前诬告阁老李贤,本就心中有愧,现在有了阁臣陈文的点拨,心一横,就敲了登闻鼓。而登闻鼓,正好由锦衣卫看守。
咚咚咚!杨原一通乱敲,两个锦衣卫立马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