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邱瑞和忽然打电话来邀请自己喝酒,再结合此前韩东的电话,陈洪波心中便大致明了了。
“想不到事情牵涉到邱瑞和,难怪韩东要提前给自己打招呼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陈洪波心中暗想道,“不管怎么样,这个酒都不好喝,我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陈洪波便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啊,邱主席,今天晚上我家里有事情,走不开,改天我请邱主席喝酒吧。”
邱瑞和听了一阵郁闷,他也没有想到陈洪波是因为韩东给他打了招呼的缘故才拒绝他的。
为了儿子邱明家,邱瑞和无奈之下,又开始拨打市中院院长钱国然的电话,结果钱国然在蜀都开会,要过两天才回来。
放下电话,邱瑞和气恼地坐在椅子上,紧紧地咬着牙关。
从公安局那边传来的消息极为不妙,除了贺一鸣以外,邱明家还有陈青辉也是重要的涉案人员,到时候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
在这个事情上面,邱瑞和已经不再想着跟贺金强站在一起了,他的想法是,贺一鸣既然住定跑不掉,那么就干脆把主要责任推在贺一鸣的身上,这样也可以保全其他的人啊。
而且,就算这次的事情再严重,有了市委书记的儿子被绳之以法,那对外面也好交代了,其余的人在量刑上面宽松一点,那也说得过去啊。
只是打了一圈电话,暂时还没有找到说情的人。
虽然他现在是政协主席,正厅级干部了,但是相对以前常务副市长来说,买账的人反而还要少一些了。
在邱瑞和忙碌着的时候,贺金强和陈福昌也都没有闲着,他们都在通过各种关系,试图影响这次案件的审判工作。
贺金强并没有直接给市法院和市检察院的人打招呼,而是通过关系,准备从省里面入手,这样便可以避免引起韩东的反扑。
很快,市委、市政府的人便大致知道这次案件的情况了,大家都非常震惊。
“难怪贺金强马着一张脸,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次他的儿子肯定跑不脱了,证据确凿,法院就算是想徇私舞弊也不行吧?”
“那就不一定了,法院可以照判,只要不是死刑立即执行,就有很多门路可以走啊,坐几年牢,弄个保外就医,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没那么容易吧,不是还有人盯着吗?贺金强要想动手脚,姓韩的会答应?”
“那倒也是,看来贺金强这次也是运气差,本来省里面的局势开始对他有利起来了,可是他的儿子不争气啊,出了这个事情,只怕贺金强也要受到影响”
一些人背地里议论着,对于许多人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只不过多了一些饭后茶余的谈资而已。
五月五日,市检察院便就四月二十八日发生的恶性案件向市中院提起了公诉,涉案人员一共有七个人,包括市委书记贺金强的儿子贺一鸣,政协主席邱瑞和的儿子邱明家,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陈福昌的侄子陈青辉,还有宣传部副部长邹涛铭的外甥舒卓英,高平区区长常静风的儿子常言,另外还有两个是社会闲杂人员。
贺一鸣听着公诉人员在那里宣读公诉书,脸色一片雪白,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跟自己接触,他的心中越来越害怕。虽然他老子贺金强是市委书记,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宾州市可不是贺金强说了算。直到现在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再走,那就说明了问题。
看到听众席上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贺一鸣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双眼睛饱含着悲戚、哀求地注视着母亲,希望能够打动母亲,然后她去求父亲贺金强。
贺一鸣相信,只要贺金强铁了心为自己运作,到时候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他担心的是贺金强为了是仕途,而对自己不理不睬,那他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贺金强的老婆看着憔悴不堪的儿子,眼泪便没有止住过。
听着公诉人数落儿子的罪行,她的心中却对贺金强充满了愤怒,“这个老不死的,如果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跟韩东这么硬斗,事情也不至于这样。还有,他自己都乱搞,能怪得了一鸣么……”
“韩东也不是个东西,你要跟贺金强都就斗吧,怎么还这么下狠心对付一鸣,不是说罪不及妻儿吗……”
所以说,女人一定失去理智,有些想法还是让人很无语的。
现在贺金强的老婆,并没有从儿子贺一鸣的身上找问题,反而将问题归结于贺金强,甚至还有韩东身上。
实际上,贺一鸣之所以发展到现在,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对他太过溺爱的缘故。虽然贺金强自身有一些问题,但是以前贺金强对自己的儿子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可是严父遇到慈母,很多时候便不能把儿子教育好了。
后来随着贺一鸣长大,贺金强便也基本上不再管他了。而贺一鸣一遇到什么问题,便向母亲求救,因此便养成了无所顾忌的性子,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公诉人把公诉书宣读完毕,然后由法官开始当庭调查。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贺一鸣等人虽然有心狡辩,可是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很快便将案件调查清楚了,法官便宣布休庭。鉴于这次案件的复杂性和严重性,暂不进行当庭宣判,要等到合议、评议以后再择日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