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蒙城的几座城门很快戒严,本来宵禁已经快要结束了,可王妃临时下令,宵禁结束之后也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城去,只能进不能出。
&esp;&esp;冯夜白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王妃的命令刚下来,守门的将军还没来得及看,冯夜白便故作熟络的上去把人给拦下了。
&esp;&esp;先前冯夜白跟宿王运势军营的时候,他们都见过,知道这位是他们王爷的结拜兄弟,来帮他们王爷共谋大业的,因此对他很是客气。
&esp;&esp;消息才冒个尖儿,被冯夜白撞见了,就给掐住了,后面跟着两辆马车,里面都是人,塞得满满当当,这要是检查的话,难免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到时候不好解释,反而徒增嫌疑。
&esp;&esp;“冯公子,这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儿?”
&esp;&esp;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计就计,顺着他们收到的王妃的密令说下去。
&esp;&esp;冯夜白抿唇瞥了眼他手上的信封,故作长吁短叹道,“世子爷在客栈被人刺杀,想必你们都已经收到消息了,王妃已经下令全城戒严,现在刺客必定还在城中。”
&esp;&esp;他故意一顿,继而又道,“我是受王爷秘派,出城办差的,前段日子闹饥荒闹得严重,前边儿那个城里死了不少人,我后面这几辆马车里装的都是些得了瘟病的尸体,正好送过去给皇帝做见面礼,这件事耽搁不得,还望将军体谅。”
&esp;&esp;冯夜白朝他拱手作揖,生怕他不信,冲着马车一伸手道,“将军要是不信,大可过去一一查看。”
&esp;&esp;瘟病之药一染上,那就算是死路一条,谁没事儿愿意看那些尸体腐肉?
&esp;&esp;况且,他刚刚一番话说的毫无漏洞,王妃的密令,他还没来得及看,但听说就是让封锁城门,抓刺客什么的。
&esp;&esp;守门将军左右斟酌一番,向他拱手道,“公子辛苦了,这种事情,交给吓人办就好了,怎的还要您亲自送去吗?这万一要是染上了瘟病……”
&esp;&esp;冯夜白说这只是其一,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而后又大方请他检查,“职责所在我能理解,不过将军还是检查一遍的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不好向上头交代。”
&esp;&esp;他连呼吸脸上都透着嫌弃,怎么可能再过去看?况且,就冲着冯夜白这股大大方方的劲儿,他也相信里头装的是死人。
&esp;&esp;反正宿王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帝,冯夜白自己也是被皇帝追杀的,还能帮着皇帝害宿王不成?
&esp;&esp;就这么,守门将军大手一挥叫人开门,临走的时候还很冯夜白摆手,“您辛苦,您我们还能有信不过的道理吗?”
&esp;&esp;冯夜白一挥手,让马车先行,他故意去握将军的手,将军佯装不经意的躲开,怕他手上不干净,再把什么病啊灾的传给他,后退一步,恭请他先行,算是堪堪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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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男人不是
&esp;&esp;就这么算是除了城,冯夜白回到马车上看眼沉央,她刀口流血流的厉害,一会儿就湿透了几张帕子,人也高烧不醒,迷迷糊糊的,嘴一开一合,从口型不难看出,叫的是冯夜白的名字。
&esp;&esp;这么看来,方才走的时候把大夫也带出来这个决定是对的,至少眼下这种情况,他们都手足无措,还有个能帮她续命的人。
&esp;&esp;他们出城之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落脚,宿王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们才走出了几里远,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能追上来,赛吉的人还没到,要是身边没人帮衬的话,就这一溜的老弱病残,还真走不出去。
&esp;&esp;大夫被曹德伦提溜着领子揪过来给沉央看伤,冯夜白就在边儿上看着,一双眼跟刀子似的,直勾勾盯着他看,下手要是稍微重点儿的话,就能看见这位爷皱眉抿唇一脸不满,那表情,活像是要拿人下饺子似的,他心里战战兢兢,手上再轻,可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没有麻沸散,疼是在所难免的。
&esp;&esp;小金鱼在奶娘怀里,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娘受伤了,扎着胳膊要往沉央怀里去,一个劲儿的苦,怎么哄都哄不好。
&esp;&esp;冯夜白从奶娘怀里接过小金鱼,当爹的就意味着安全感,儿子到了爹手上,立马就安静了,瞪着一双泪蒙蒙的大眼睛,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委屈的瘪瘪嘴,才好了半天又委屈巴巴的哭出来。
&esp;&esp;“别哭了,是男人不是?”
&esp;&esp;冯夜白最见不得孩子哭,男人带孩子都这样,没耐心,孩子只要一哭,脸上表情立马就不对了,其实这么半大的孩子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话又不会说,出了哭,可不就剩下哭了吗?
&esp;&esp;沉央一时混沌,半梦半醒间,听见自己儿子的哭声,眼睛睁开一条缝,气若游丝训冯夜白,“你那么凶干什什么?”
&esp;&esp;冯夜白好不容易等到她说话,心里被石头重压的地方总算是能出口气了,一手托着小金鱼,一手去顺她额上的头发,“醒了?伤口是不是很疼?”
&esp;&esp;沉央点点头,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额头上一个劲儿的出汗,不是热,是疼的,都是虚汗。
&esp;&esp;“怎么样了?”
&esp;&esp;他横眉竖眼的瞪着大夫,脸色不大好。
&esp;&esp;大夫拿袖子揩把汗,摇摇头,“情况不大好,这位夫人伤的很重,现在还发着烧,伤口都溃炎了,实在是不能再路上再颠簸了,之前缝合好的伤口也裂开了,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会危及性命。”
&esp;&esp;这大夫是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刚才出城的时候,冯夜白跟守城将军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世子爷遭遇刺客,遇上的恐怕就是这伙人,众所周知,王爷就这一个儿子,儿子死了,那不满世界追着杀人才怪,他好好儿的一个大夫,可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到时候为了几个钱丢掉性命就忒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