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娫此时也觉着倦了,便听从常德安排。
次日,晨起,有女婢送来清水梳洗,早餐点心。李娫换回女儿装,女婢目瞪口呆,不免交头接耳。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间有如此唯美的女子。
用餐过后,常德过来,领李娫去书房见常璩。
进书房,扑面一股墨香,常璩仍伏案作书,见李娫来,收笔,合上一本手抄,封面为《华阳国记》。
李娫叩拜常璩。常璩扶起李娫,道:“多年未见,公主多礼了。”
“常老师,皇嫂让我投奔于你,询问一事。”
“你见过皇上皇后了?”
李娫点头。
“他们都可好。”
李娫称是。
“看来安西将军桓温是守承诺,光明磊落的真英雄。”常璩捋须点头。
“老朽是无颜再去探望他们。”
常璩此时已接受桓温参军之职,将效力东晋国,故出此言。他也不所谓是委曲求全,为《华阳国记》忍辱又如何呢。
“刚才说,询问何事?”
“皇嫂以为,定有人泄露了军机,使得晋军绕过埋伏,直攻成都。”
“老朽也以为。可此时再议这些,已然毫无意义。何况战争少流血丧命,少负累民众,天下统一,未尝不是好事。”
李娫无语。
“公主安心在府上住下。国谁为主都行,只要能为国为民,天下太平。”
李娫想不到如此深奥,心绪烦乱,便告退。
出了书房,常德问,“公主可要去花园看看,幼时你最喜欢在花园捕蝶,踩乱了好多鲜花,又为鲜花哭泣。”
“好啊。”李娫不时想起幼时,不时想起昝皇后的话,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叛国贼呢。”
“丞相范进。”常德道。
“你怎么知道?”李娫追问。
“国人皆知。范进开城门,迎晋军,如今好不风光,主事蜀地各官员,应从晋国安西将军,软禁皇帝,听封晋国。”
“真是范进。”
“范进位相,貌似直言忠心,私底下为人阴险,以权谋私。九亲王之死,也于他干系。”
提及九亲王,李娫心血澎湃,涩泪盈眶。
常德问,“公主,怎么了?”
李娫忍住哽咽,“没什么。想回去休息。”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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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娫回屋。坐立不安。江湖气之心寻思,有恶不除,善也受害,何况此时的家仇国恨。定要杀了奸人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