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九蘅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姑娘家脱人家衣服甚是不妥,唐东那般严肃端正的人,必是看不惯了。但非常时期,也不该拘于那些小节不是?
&esp;&esp;她自小长在深宅,名义上是大小姐,实际上谁都把她当作婢子之女来轻视,成长环境固然有重重约束,却得不到像其他名门闺秀一样的教导,所以“规矩教条”对她来说只是约束,并非准则。一旦束缚解脱,规矩在她眼中并不重要。
&esp;&esp;她跟樊池解释道:“抱歉啊,冒犯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esp;&esp;“没有”。樊池说着,慢慢起身。
&esp;&esp;她不放心地问:“后背也没伤吗?”
&esp;&esp;他一副懒懒的不愿说话的样子,转过身子背对着她,把已经松垮的衣服一褪,褪到腰间,将后背亮给她看。
&esp;&esp;她仔细看过——线条流畅的腰背,皮肤光洁,完好无损。
&esp;&esp;在门外冷静了一阵的唐东估计里面的人已整理好了,鼓足勇气再踏进来,看到樊池非但没把衣服穿好,反而露得更多了,欲哭无泪,闭着眼慌里慌张再退了出去。
&esp;&esp;九蘅高声道:“唐东,你进来出去的做什么?”一边帮樊池把衣服穿回去。
&esp;&esp;唐东不太靠谱的姑爷
&esp;&esp;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哪里,这个人怎么找出来的?樊池落座在桌边,往嘴里丢了一颗蜜饯,甜得眉开眼笑,眼眸都亮了。唐东看得忧心忡忡——这位准姑爷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esp;&esp;三人吃东西的期间,樊池用寥寥数语简单解释了一下鱼妇的事:“这种细小的鱼叫做鱼妇,是从远处的那座雪山中游来的,能不断自我分裂,从人的手腕或脚腕钻入经脉,寄生于脊髓,将人变成鲛尸。实际这个人已经是死的,活动着的是一个只知撕咬、没有思维的尸体。”
&esp;&esp;唐东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细鱼可怕,却料不到如此无法收拾。沉重地道:“鱼妇的分裂能力如此强悍,只要有一条存活,就能复制出千千万万条。那么岂不是没有可能消灭它们?鲛尸又能上岸,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活了吧?”
&esp;&esp;樊池道:“想要遏止鱼妇分裂的势头,只有一个办法。”
&esp;&esp;唐东与九蘅齐声问:“什么办法。”
&esp;&esp;“杀死鱼祖。”樊池说。
&esp;&esp;“鱼祖是什么?”
&esp;&esp;“鱼祖是鱼妇之母,第一条鱼妇,就是它生出的。”樊池又往嘴里丢了一块蜜饯,“只要杀死鱼祖,所有的鱼妇也会跟着死去。”
&esp;&esp;九蘅两眼灼灼问:“那去哪里能找到鱼祖呢?”
&esp;&esp;樊池苦笑一下:“鱼祖上古妖兽,原是被冰封在雪山冰层里,万万年也不该醒来,却意外被唤醒了。”
&esp;&esp;“是谁唤醒的?”两个听众均是面露愤怒,恨不能立刻把这个始作俑者抓出来就地处决。
&esp;&esp;樊池:“这个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找到鱼祖。”
&esp;&esp;九蘅:“去雪山中找它吗?”
&esp;&esp;“鱼祖既然复苏,派出千万子孙攻城掠地,就定然不会傻呆在原处,必是早跑路了。”
&esp;&esp;九蘅心中焦灼:“那去哪里找呢?”
&esp;&esp;樊池眸色一沉,寒意乍现:“若是相遇,我就能认出它来。”
&esp;&esp;九蘅失望地道:“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esp;&esp;樊池声线稳稳:“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要用脑子看才能看到蛛丝马迹。”一边说着,顺手在九蘅头上弹了个爆栗,指法相当流畅。
&esp;&esp;九蘅怨念地捂着额头。
&esp;&esp;唐东埋头,明明吃饱了,硬生生又啃了一个馒头。心中已是有咆哮默默飘过:大小姐与准姑爷相处得颇是和谐啊……可惜姑爷身体有点弱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病……
&esp;&esp;忽听樊池说了句什么,唐东没有听清,茫茫然问道:“姑爷……”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大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