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有要停的态势,她在檐下立了会,最后选择抱着花走进雨中。
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是能带来痛感的。顾良忱黑色的鸭舌帽也险些被如利刀刃的风刮走。
她将整束花都护在了怀里,逆着风雨拾级而上。
黑色的衬衣很快被雨水打湿了,风吹动了衣料勾勒出顾良忱单薄的身形。
大雨模糊了周遭的一切,也钝化了顾良忱的感官。
一片水泽声中,她只能看到前方模糊不清的墓碑轮廓,只能听到雨打茂林的闷重声响。
顾良忱凭着记忆找到了妈妈的墓碑,面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痕。
灰色的墓碑被雨水荡涤一新,水流沿着地砖间腐蚀出的痕迹汩汩流淌。
她摘下鸭舌帽,捏在手中,指尖被雨水泡得泛白。
小小的雏菊花瓣被雨点打散了,落在了地上,成了这片灰暗中唯一鲜亮的颜色。
“妈妈。”顾良忱呢喃道,“我来看你了。”
第45章
余温沁提着水果上楼,像往常一样摁响了门铃。铃声响了两遍结束后,顾良忱并未来开门。
她将雨伞放在墙角,用钥匙打开了门。
家里没有人声,坐在鞋垫上的茗茗见她进来,激动地绕了好几个圈圈。
余温沁将包放在鞋柜上,矮身rua了rua它。
“喵呜”茗茗回到鞋垫上坐着,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温沁。
早晨出门时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余温沁记起这里原本摆着双顾良忱的鞋子。
客厅和卧室都没有发现顾良忱的身影,余温沁径直去了503室。
楼上和楼下都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
她拨了两次顾良忱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余温沁立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隐隐觉得心慌。
外边下雨打雷,顾良忱一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能到哪里去?
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回应余温沁的永远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她顾不得细想,握着伞重新下楼。
暴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态势,黑压压的云遮天蔽日,几乎要吞没远处的高楼。
余温沁撑着伞走进雨里,一边拨电话,一边沿途探看。
第十二次拨号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你去哪里了,这个点都没有回来?”余温沁捏着被打湿的裙角,鼻子发酸。
电话里的雨声和余温沁这里一样嘈杂,那端的人安静了许久才发出了些许声音。
“我在墓园。”她道。
顾良忱语调微哑,余温沁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哭腔。
“你在东城郊?”余温沁听着她的声音,心中的不安和焦躁很快变成了浓重的担忧,“这会能打到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