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禾挂了电话,五味杂陈。
&esp;&esp;他费劲心思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他陈澜一个电话就能做到。
&esp;&esp;他是惹麻烦的人,陈澜是救她的药。
&esp;&esp;陆禾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自己。
&esp;&esp;“纪得找到了。”
&esp;&esp;一句话在会议室中炸开,在座的几位纷纷诧异,刚才还苦于无处着手调查,这会儿就找到了。
&esp;&esp;但不对啊,找到了不是好事吗,看陆禾神色不对,难过疲倦,伤心懊悔。
&esp;&esp;几个人心里各自思索着,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找到了就好,你也别太过自责。”
&esp;&esp;“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阿禾。”大家走到他身边出声安慰了几句。
&esp;&esp;陈家派来的人到楼下了。
&esp;&esp;一楼大厅,陈家的人正立在当中,见陆禾下来了,上前引领至车内:“陆先生,我奉少主之命,带您去见纪小姐。这边请。”
&esp;&esp;陆禾随他上了车,心里多了份考虑。
&esp;&esp;少主?想必是意指陈澜。
&esp;&esp;从前没听他说起过身世背景,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
&esp;&esp;这次,倒真的多亏了他。
&esp;&esp;陆禾下车,是一家私立医院。
&esp;&esp;纪得的专属病房在顶楼,他到达时,陈澜正站在客厅,身上的衣服早已泥泞不堪,与自己这一身不遑多让,更甚几分。
&esp;&esp;这会儿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他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见到了一脸焦急的陆禾:“来了啊。”
&esp;&esp;他淡淡一笑,客套生疏,这件事弄清了来龙去脉,他到底是有些责怪陆禾的。
&esp;&esp;“她刚睡下,担惊受怕了这一遭,昏迷中都是发着抖的,你去看看她,或许你在,她能安心些。”
&esp;&esp;陆禾颔首,悄声进了卧室。
&esp;&esp;偌大的病床上,小小的人儿深陷其中,身穿白色病号服,脸色却比这一室清冷更惨白几分。
&esp;&esp;她侧卧着,头上缠着纱布,下颌有被掐过的淤青。
&esp;&esp;皮肤白皙透薄,稍稍一碰就能显色,这青紫的痕迹挂在脸上,不想就知道遭受了些什么。
&esp;&esp;男人走进,她仿佛能感受到有人靠近,睡梦中都不得安稳,眉头皱着,浑身发抖。
&esp;&esp;那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本能的恐惧。
&esp;&esp;握起她颤抖的小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心疼得绞痛不已,却无处宣泄。
&esp;&esp;在这样一个毫无生机的纪得面前,陆禾落下了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的男儿泪。
&esp;&esp;怪我,没有护好你。
&esp;&esp;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这一遭。
&esp;&esp;卧室里的一对璧人期期艾艾,卧室外的陈医生心如死灰。
&esp;&esp;医人者不自医,陈澜自知药石不灵,这一回,他满盘皆输,再无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