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老谋深算地笑了笑,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估『摸』着可能专案组要改组了,咱们有可能都不能继续管这事了。”
晨光闻言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老廖说的竟然不是有关案情的事情,疑『惑』不解地盯着老廖看了半晌,见他不像在开玩笑,迟疑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老廖看似无奈又似乎狡黠地笑了一下,正要说话,见沈琴走了过来便低头吸烟不语了。
沈琴走到晨光身边说:“两周前那具女尸的身份落实了,是那个冯建刚阉割案里就消失的小姐——佩佩。”
晨光和老廖都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那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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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不小的『骚』『乱』,“白手套”的话题被热炒和关注到空前白热化的程度。在这场『骚』『乱』中,有二百三十七人受伤,三十九人重伤,幸无人员死亡;四个出现“白手套”的场所设施毁坏严重,另有近百台车辆不同程度受损,还有顺手牵羊、趁火打劫造成的其他财产损失,直接经济损失累计超过两千万元,由此带来的该街区餐饮娱乐业暂时萧条的间接经济损失则无法估量。所以这次“白手套”备受关注与以往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引起了中央『政府』的不安,也因此产生了保龄球效应,引起了以“事儿妈”美国为首的多个国家『政府』的严重关切。
“白手套”因之正式升格为国际话题,一时间,许多国家『政府』做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中国『政府』正在研制极端危险的隐身技术,该技术可能被用于军事、间谍、医疗、体育、侵占公共或他国资源等等,将威胁到国际秩序。各国外交照会也就接踵而至,有的要求给于解释,有的企图共享技术,有的提出共同调查,有的希望公开内幕。更热闹的是,各种国际组织也不甘寂寞,国际ufo及外星人研究协会、国际卫生组织、国际绿『色』和平组织乃至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都蠢蠢欲动,也许他们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插』足、染指被他们称之为“白手套门事件”的企图却是一致的,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白手套”无论是一种新发明还是一种新发现都意味着无穷的价值,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垂涎三尺。
中国『政府』常常需要外国人流了一地的馋涎甚或赤『裸』『裸』的侵占行为来提醒自己注意到某种亟待保护的珍贵资源,“白手套”也不例外,外国人似乎一下子就能看出其巨大价值,而中国已坐视良久,甚至觉得其他国家的外交动作荒唐可笑,还好很快就醒悟过来:神秘的隐身如果成为本国独有的自然或技术资源,那确实妙不可言。外交部很快做出反应,批驳和斥责了各国的无稽之谈,并拒绝各种无理且滑稽可笑的要求,同时对内用尽所有手段要将“白手套”彻底“画上句号”。“画句号”行动是一个巨大系统工程,没有一个成熟而强有力的『政府』是不可想象的,不是简单的封锁消息、管控网络和媒体,而是用一套复杂的组合拳最终达成“玩魔术障眼法的‘白手套’已被正法”的结论,这套组合拳中重要的一环就是被老廖不幸言中的专案组改组换人。
『骚』『乱』发生一周后,“白手套”专案组所掌握的所有资料都被调走,专案组也按省厅的要求暂停了工作,并没给出任何解释。又过了四天,晨光终于等来了局领导与他的正式谈话。
被要求穿上警官制服的晨光走进小会议室,见在座的除了公安局党委书记文昌明、局长陆林、副局长刘兴国、副局长郑之栋之外还有两个他没见过的中年男子,表情冷峻内敛,坐姿挺拔庄重,看上去很有职业军人的气质。晨光没有想到领导谈话会是如此高规格的,要求他穿上制服显然另有深意,他稍微愣了一下,随机立正向几位领导敬礼,陆局长示意他坐下,他才脱下大盖帽坐下,把大盖帽端正地放在桌上。
一向不苟言笑的文书记反到显得很随和,清瘦的脸上带着笑容,率先说:“小晨啊,放松点,其实我不建议搞得如此严肃的。你除了是个人民警察,也是个党员,是个出『色』的警察和优秀的党员,执行上级命令、服从党组织的要求是不会打折扣的。”
晨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回话,只是纹丝不动地端坐着等待领导接着说正文。
陆局长坐直身体,习惯『性』地拉了拉身上的制服,又扶了扶眼镜,一贯慈善的面孔上毫无表情,指着两位便装的中年男子说:“这两位是国家安全部的领导,甘诚和李循礼。”
晨光目视两位国安部的人员,微微点头,长脸凤目的甘诚和脖子跟头一般粗的李循礼也向他点头示意。所谓国安部,职能类似美国的cia和fbi,是中国『政府』唯一对外公开承认的情报部门,始终披着神秘的面纱,连晨光也知之甚少。既然要求移交国安部,显然“白手套”的事上升到了国家安全范畴。
陆局长接着说:“晨光,现在我代表公安部、省公安厅正式通知你:‘白手套’案结案,专案组解散,有关材料全部移交国安部,你要负责处理好交接工作,并在‘白手套’案对内、对外的口径上与国安部的要求保持一致,把工作重点转回到本地重特大案件的侦破中去,明白了吗?”
第十三章2换人
陆局长说废话时很啰嗦,但说正事的时候总是这么简明扼要。晨光这几天已经跟号称能不拘泥于俗务、跳出三界看问题的老廖聊过多次,对此刻宣布的事情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毫不诧异,但他不打算轻易接受,略一沉『吟』说道:“不明白,就算因为某种需要移交国安部,但还不能结案啊,就算结案也是出于某种考虑,我相信国安部接手的目的还是想搞个水落石出的,将原专案组的人员全部排除在外,也不利于侦破工作的继续进行。”他说到这里注意到国安部的甘、李二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便加了一句:“我并没有小看国安部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文书记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小晨啊,本地的重特大刑事案件也得有人去抓,整个重案组都被‘白手套’拖着,会顾此失彼嘛。”
晨光觉得这只是个冠冕的借口,并不能成其为理由,且不说本市治安状况名列全国三甲,而最近的所谓重特大刑事案件无一不是“白手套”所为,就算还有别的大案发生,刑警大队还有其他支队和警力可供调遣。他翕动了一下嘴唇,刚想反驳,陆局长已放下茶杯,认真地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也懂你的意思,但移交是命令,你需要做的就是执行。”
“命令”这两个字把晨光的嘴彻底堵死了,他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国安部的甘诚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含笑说:“晨队曾两度与‘白手套’交手,我相信晨队对‘白手套’的了解远远超过两具尸体、几个证人和一大推资料的含金量,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肯定会有许多问题要请教,还请晨队鼎力相助。”
晨光依旧端坐不语,陆局长轻轻把茶杯的盖子盖上,问:“晨光,还有问题吗?”
晨光抬起眼,说:“没有问题。”说罢站起身来,问:“我可以走了吗?”
见几位领导点头,晨光拿起帽子戴好,敬了一礼,退出了小会议室。甘诚待晨光出去,笑着对陆局长说:“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