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任母还颇为开明,崇尚男女姻亲,必得各自见上一面,互相有了了解才肯结亲,就这么告吹了好几门亲事,以至于任家几个兄弟里,除了小四任明时年纪未到之外,只有他至今还未娶妻。
眼见任明风就要动怒,陈景辞当即便很是识眼色地转移话题道:
“呀,人来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出面了,好兄弟你便在此处,好生看着我是如何博得美人欢心的。”
说着生怕下一刻任明风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似的,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
他此番能邀请到这么多名人雅士,除了自己南梁三皇子的身份之外,也是因为他自己传扬在外的才名,否则这些心气奇高的名士也不会买账。
众所周知,南梁三皇子对“美”的追求世间难有人能企及,不论诗词歌赋,或是书画美人,但凡与“美”和“玩”沾边的事情,这位三皇子都是绝对的行家。
故而这次曲水流觞,不少收到邀请的才子都受宠若惊,以此为荣,诗会的帖子在京中黑市已经能卖到一帖千金的高价。
陈景辞并未直接来寻楼绒绒,而是再正常不过地同诸位名士举杯相和,曲水流觞,短短半个时辰,便作出了两首好诗,举手投足间,更兼姿态风。流俊秀。
甚至有被其风度折服之属,当即以其比之嵇叔夜,称赞其有魏晋大家之风。
就连楼绒绒,虽一向不喜哗众取宠之徒,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南梁三皇子,的确才华横溢。
只是她心不在此,毕竟陈景辞再有才,也不可能留在大庆教书院学子科考。
故而诗会进行到一半,当她密切关注的那位儒士起身出去醒酒之时,楼绒绒亦放下了手中杯盏,紧跟着追了出去。
一直悄然观察着楼绒绒这边的情势的陈景辞见状,亦笑着放下了酒盏,笑称酒力不济,出去吹风,亦起身离了席。
楼绒绒好不容易找到那位儒士,然而一番说辞下来,对方还是坚持不愿出山。
楼绒绒亦不好强迫,只能无奈地放弃,转身正要离开,却不期然看见宴会的主角——那位南梁来的三皇子,正摇扇笑着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楼绒绒微微一愣。
她自然是认得陈景辞这张脸的,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她亦不觉得陈景辞能认出自己来,只以为这位三皇子有别的目的,脑海中一瞬闪过大庆同南梁的颇多交联,试图猜出陈景辞的来意。
然而陈景辞却只是笑着道:
“公主见谅,陈某非刻意要偷听,只是不胜酒力,正巧来此吹风散心,正巧听到公主的一番劝诫,可惜沈兄自在惯了,不肯受此牵绊,真是颇为可惜。”
楼绒绒眸色微闪,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便未曾说话。
楼绒绒没有回应,陈景辞倒也不尴尬,反倒将折扇一打,笑道:
“不过……陈某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沈兄答应出山,不知公主,可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