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綦之咬了咬牙道,“行,到了这个地步,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费这么大的劲,害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那旧疾?”
宁不易看着魏綦之的眸子,仿佛觉得他十分有趣,便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要替天行道?世上的恶人太多了,我除掉几个,岂不是在帮衙门的忙?”
魏綦之苦笑,“宁兄啊,你看我可算恶人?你眼下杀我,可是背离了你的本心。”
宁不易笑看着魏綦之变着法儿的求饶,“你的确不该死,可你算计于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等你到了黄泉路上若觉不甘心,回来找我便是。”
魏綦之听的只想翻白眼,这宁不易杀了那么多人,只怕今次是最和谐的场面了,魏綦之知道宁不易不可能心软,便道,“你杀了五个人,都是如何杀的?说来我听听?反正我都要死了,你便要我做个明白鬼如何?”
宁不易笑着走到一旁去,也不知道动了什么,魏綦之只听到一连串的清脆之声,他听的分明,那是铁器相撞之声,正诧异着,便见宁不易拿着一把削薄的刀走到了魏綦之跟前,“在京中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目标,画馆帮了我很大的忙。”
宁不易手指在那刀口上滑过,魏綦之见他指尖一用力,顿时,宁不易指尖上多了一道血痕,那一下看的魏綦之都痛,宁不易却是面不改色。
宁不易用沾了血的手指,在魏綦之身上画符文,魏綦之感觉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问道,“那六年之前的事,也是你干的?”
宁不易抬眸,“那时不过是小试牛刀。”
魏綦之无奈道,“你到底是遭遇了什么,竟然要用这般丧心病狂的法子?”
“魏兄还是不要问了,那些不是你想知道的。”
魏綦之笑道,“我都要死了,你讲给我听又如何?”
宁不易画完了符文,用自己袖袋中雪白的巾帕擦了擦手指,转头朝外面一看,语声轻飘飘的,“还有一会儿就到子时了。”
魏綦之本来还能大咧咧说笑,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胸口上开始发凉,再看到宁不易手上的那把刀,整个人都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想他从前也算经过不少事了,可如今有把刀摆在他面前要挖他心的时候,他还是会生出恐惧来,魏綦之咧嘴一笑,“宁兄,我要是你,我现在立刻逃命去,杀了我对你的道场毫无帮助,还不如早点溜之大吉,你信不信,很快郡主就会找到这里。”
宁不易淡淡一笑,“到了这时候,魏兄就不要耍嘴皮子了。”
说着,宁不易手中的刀往下一落,顿时挑开了魏綦之胸前的襟口,魏綦之只觉自己胸口一凉,笑的声音都发颤了,“宁兄,这场面着实不雅,我还没被一个大男人脱过衣裳……”
“你放心,不会很痛的。”
说话间,魏綦之胸前的襟口全都被刀刃挑开,宁不易一下拨开魏綦之的衣裳,顿时,魏綦之整个胸膛都暴露在外,魏綦之呵呵干笑道,“宁兄可千万不要手抖,可得看好时辰,眼下可还没到子时……”
宁不易用刀尖划过魏綦之的胸膛,好似在比划怎么下刀才好。
森寒的刀尖刚触到魏綦之便冷的他一个机灵,他直觉一颗心越跳越快,虽然不能动,可面上已生出冷汗来,刀尖并未刺破他的肌肤,可这种下一刻就能扎进他心窝的感觉委实叫他难以承受——
“宁兄,郡主身边有一位张道长,能掐会算,每一次都能算出你在何处行凶,要我看,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等到了子时,只怕你没机会下刀了。”
宁不易有几分嘲弄的一笑,“每次都算准,却仍然拿不住我,又有何用?”
魏綦之冷汗淋漓,笑意发虚,却不知因为害怕还是怎的,又一直咧着嘴,“宁兄,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当真不能高抬贵手一回?身上多一条人命,可就要多一重罪,照宁兄的说法,你背六条人命的话,不知要去哪个地狱?”
宁不易并不为魏綦之说的所动,无论魏綦之说什么,在他而言不过是嘈杂罢了,他不时的看一眼窗外,好似真的在掐算时辰一样,魏綦之汗水越来越多,瞧着这老旧的屋子,委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看着宁不易越来越沉肃的脸,魏綦之知道,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宁兄啊,我对郡主可当真是一片真心啊,你杀了我,会不会让你之前做的都前功尽弃啊,要我说,你还是把我放了,也算成全了一段姻缘——”
宁不易将那把削薄的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朝着魏綦之的胸膛就落了下来。
魏綦之瞧的真切,当下骇的猛然挣扎起来,“宁兄!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杀的是负心之人,你那拜月教的教义不准你如此乱杀人吧!”
魏綦之虽然起不来,可他这一挣扎,身子难免有些移动,宁不易将他肩膀一按,仍然要继续落刀——
魏綦之觉得胸口一疼,只以为自己今日必当命丧当场,于是用最大的力气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负心之人!我和郡主已情定三生!你若是将我放了我——”
魏綦之喊的惊天地泣鬼神,仿佛如此就能不疼了,可他喊道一半,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只见紧闭的门扉被人一脚踢开,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在门外喝道,“魏綦之,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题外话------
知道你们着急,今天这章可真真是尽力了!至于前文,反正该写的都会写一点,免得漏了线索出现bug,就酱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