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真的,那简直是造孽啊……岐山上的火烧了几天几夜啊,死了不少人。为了除掉一个姜峤,赔上这么多条人命……下令的人与姜峤又有何异?”
有人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长街尽头的皇城,叹气,“那里面的人,无论换了谁,都从不在乎我们的性命……”
铜板被放在桌上,众人离开了茶肆,纷纷散去。
不过片刻,两三个轿辇陆续从茶肆边经过,停在了街对面的珍宝阁外。几个贵女下了轿辇,说说笑笑地走进店铺内。
贵女们坐在二楼隔间内,一边喝着茶一边挑选着伙计送上来的首饰,讨论着过几日花朝节要如何盛装打扮。挑着挑着,话题便不自觉偏到了郎君们身上。
“对了,花朝节上,你们最想见到哪家郎君?”
贵女们叽叽喳喳地提了几位人选,唯有一位年纪稍长些的,穿戴更贵重的女娘摇头,“花朝节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放眼整个建邺,如今还在适婚年纪的世家公子,大多是些平平无奇的庸才,哪比得上前几年……”
年纪小的贵女们忍不住朝窗边聚了过去,“袁姐姐,你再同我们说具体些,前几年如何?”
袁姓贵女坐在窗边,摇着扇陷入回忆,“你们都没见过,霍奚舟、越旸和钟离慕楚这三个人物一起出现在花朝节时的场面……只可惜,他们如今一个是汾阳郡王,一个是大将军,钟离慕楚倒是闲散……”
袁贵女惋惜地摇头,“但前段时间,他被歹人害得差点中毒亡故,钟离府上上下下都以为他死了,声势浩大地办了场丧事,没想到他竟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如今也不知病况如何,仍在钟离府闭门不出……所以,那样赏心悦目的场面怕是再难复刻了。”
另一个贵女对着铜镜摆弄着头上的钗环,“得了吧,袁娘子。物是人非,就算再来花朝节,他们也都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霍大将军宠爱一个婢女,汾阳郡王这次回京听说带回了一位新欢,只剩下一个钟离公子……”
“若是能看见钟离公子也不错。”
“信女愿这个月都茹素,换钟离公子来花朝节……”
“就茹素一个月啊,心意不诚!”
几人打趣地哄笑起来。
见首饰也挑得差不多了,她们终于将掌柜唤了进来。
掌柜亲自替她们将首饰装入盒中,拿起一串玉蝶赶梅的金玉耳坠时,突然哎呦了一声,“哪个不长眼的,竟将这串耳坠拿上来了……”
这金玉耳坠是袁娘子挑的,她愣了愣,走过去,“怎么了?”
掌柜抱歉地,“袁娘子,实在对不住了,这耳坠唯有一串,已经被别家订走了,我再送您一串别的耳坠可好?”
袁娘子面子有些挂不住,“是哪家女娘订走了?我出双倍的价钱,让给我吧。”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怕是不行……这耳坠是要送去钟离府的。”
“钟离府?”
贵女们都愣住了。
“你莫要拿钟离府唬我们,钟离府怎么会来你这里订女子的饰物?”
“诸位娘子还不知道吗?这耳坠,是钟离公子送给未婚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