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炭火已经熄了,女子却仍穿着昨夜那身单薄的乌青衣衫,斜着身子坐在书案后,一手支着额,疲倦地半阖着眼。
笙娘这才松了口气,绕过碎裂一地的屏风,小声嘀咕着走到姜峤身前,“怎么也没人来收拾一下?”
她放下食盒,将臂弯上搭着的毛领大氅抖开,轻轻披在了姜峤身上。
姜峤缓缓掀起眼,看见那张肖似姜晚声的脸时,她一时竟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在昨夜的旧梦中没有醒过来。
“皇姐……”
她喃喃道。
笙娘愣住,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娘子?”
姜峤眼里陡然恢复了清明,放下撑着额角的手,“笙娘。”
笙娘担心地打量了姜峤几眼,欲言又止,“娘子可还好?昨日我去向侯爷通报娘子醒了,侯爷不知为何,竟不许我再回来照顾娘子,只许我每日来这里送膳食……”
姜峤沉默了片刻,颔首道,“无妨,你听他的就是了。”
“听说……侯爷昨日来娘子这里了?”
笙娘问道。
姜峤垂眼,低低地应了一声,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坐直身,倾身去掀食盒的盖子,“让我瞧瞧,今日可有什么好吃的?”
她这一动作,颈间的淤痕便不小心露了出来。
玉白莹润的肤色,将那淤痕衬得愈发青紫,甚至连指印都十分明显,瞧着更加触目惊心。
笙娘蓦地瞪大了眼,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娘子,你脖颈上是怎么了?何人伤你?!”
姜峤动作顿住,不自在地拢紧了身上的大氅,用那灰青色的绒绒毛领遮住了颈间掐痕,“无碍,莫要问了。”
笙娘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那倒地的屏风,终于反应过来,面露愕然,“是……侯爷?他怎能如此对你?纵使娘子和侯爷有什么误会,他也不应对你下如此狠手啊……洛阳一别,究竟发生了什么……”
“笙娘。”
姜峤语气微沉,打断了笙娘。
笙娘一愣,自知失言,只好悻悻地闭嘴,可目光却仍在姜峤颈间徘徊,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我去为娘子寻些药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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