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又吩咐了几句;阿安走后;她又和张信说了两句;让他安排人手暂替葛石娃的事;又从账上支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带着蓝浣;在游春的陪同下回大祈村。
到了家;让蓝浣招集人手准备好东西等会儿去葛家;九月转身就去找祈丰年。
祈丰年却没在家;孝告诉她;这两日;祈丰年都在坟地那边待着。
九月一愣;他去坟地做什么?想了想;往坟地那边寻去。
来到后山;那曾经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九月似乎又看到了葛玉娥坐在她娘亲坟前的样子;似乎又看到了那日葛石娃怒冲冲而来甩开她的样子;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杯孤土;还有那赵老山装神弄鬼扮昏迷时的场景;短短一年多;却似经历了一辈子。在这儿发生的场景;那么深刻却又那么遥远。
九月顺着坟间小路;来到了周玲枝的坟前;果然便看到了祈丰年;他盘腿坐在那墓碑前;垂着头;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
孤寂的背佝偻着;半白的发无言的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他烧得很慢;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坐着。看着那纸钱在指间点点燃烬。又点点燃起。
九月不知不沉放缓了脚步;慢慢的跪在了他身边;朝着周玲枝的墓拜了三拜。
“回来了?”祈丰年没有抬头;动作也没有慢下来。他仿如早就知道她来了般;温和的问道。
“爹;玉姨出事了。”九月的目光落在墓碑上;有些迷茫;他们之间;一辈子的爱恨纠葛;就要这样落幕了么?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到了他们这一辈;又该如何去了结?
微风起。拂着燃烬的余灰慢慢盘旋;仿佛在叙说着周玲枝的不幸;又似在催促他们回程。
“什么?”祈丰年缓缓抬了头;带着一份疑惑几分不信;随即便看到九月的伤。不由皱眉;“你怎么弄的?”
“玉姨……可能没几天日子了。”九月叹着气再次说道;没有回答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怎么回事?”祈丰年弹落指间最后一点余灰;迅速站了起来;打量着九月问道;“谁给你弄的?”
“这次我去镇上;她想给石娃哥办亲事;我就替他们去置买院子;结果;遇到了一个赌徒;那人要胁我索银子;玉姨……因为我受了重伤。”九月带着歉意说道;“大夫说;回天乏力;让我们准备后事。”
“她现在人呢?”祈丰年皱了眉;“那赌徒呢?什么样的人?”
“玉姨还在镇上;她想回家给石娃哥办婚事;给了我钥匙回来收拾屋子。”九月飞快的说道;“那赌徒叫刘苦根;已经被刑捕头抓起来了。”
“姓刘?!”祈丰年突然盯着九月问道。
“是。”九月惊讶的看着他;“您认识?”
“啊……不;不认识。”祈丰年立即否认;手抚在墓碑顶上;就像抚着某人的头顶般;摩挲几下才松了手;“走吧;回去。”
“嗳。”九月站了起来;跟着祈丰年回去。
路上;九月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遍;祈丰年听罢;阴沉着脸半天不吭声。
再回到新院子里;郭老已经从游春那儿知道了所有的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办好所有的事;务必要给那个无辜的孩子一个交待。
郭老口中那个无辜的孩子自然就是葛石娃。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准备好了打扫用的东西;几人出门;祈丰年再次开口问道。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冬月;他快来了;如果他能用金针……帮玉姨度过这个年;也是好的。”九月轻声说道。
只是;齐冬月真的有办法吗?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葛玉娥母子以前住的地方;树枝围成的小院子;四间木头屋子;屋顶已经塌了一半;那锁着门的锁早就形同虚设;可是;葛石娃却那样珍惜的留着那把钥匙。
这儿;是他们的家。
此时此刻;家这一字;重如千金。
边上不远就是葛根旺家;九月等人正站在这边院前打量时;葛母从那边的屋子里转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人;忙走了过来:“亲家;你们这是?”
看到九月等人;葛母一喜;马上又疑惑的问;她那小姑可是很久没回来了;谁知道现在在哪儿;他们这是干嘛来了?
“我们来帮玉娥收拾收拾屋子。”祈丰年回头;淡淡的说道。
“她怎么了?”葛母再次一愣。
“她要回家来了。”祈丰年回了一句;目光再次落在那破屋上。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