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什么生意?什么高抬贵手?”九月一头雾水;火气也窜了上来;“我家今天搬新屋子;我自个儿还忙不过来呢;哪来的空去管您家什么弟弟的生意;再说了;我也没那个能耐去管;杨老爷还是别处去看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
“我们家……”杨一之还待再说;看到九月已经很不耐烦;当下打住了话题。
“老爷。”杨夫人拉了拉杨一之;想要问什么;被杨一之瞪了一眼;立即不吭声了。
“郡主;我知道昨儿的事。是我鲁莽了;我已经交待下人们从此禁言;还请郡主大量;撩开了这一手吧。”杨一之继续说道。
九月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奇怪了;昨天送礼的事;也就她、黄锦元和阿安几个人知道;而且;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阿安几个也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去做什么。再说了。他们也没那个能量。剩下;只有黄锦元还有猩能;当时;他说让她放心。难道是他找了她外公?如果是她外公出手;这事儿还真有可能了;一昔之间断了人家所有生意……
“郡主。”杨一之见九月犹豫;忙再次上前;想要解释什么。
“今儿是我家搬新屋;杨老爷既然来了;不妨先坐坐;该是误会;解了就是。”九月想了想。今天是好日子;要是杨家人闹起来;对她也没有好处;再说了;她也不想今天闹得不吉利。还有;她还没想到这事儿怎么解决;如今人家寻上门来;不妨就趁着这个机会了结一下;省得以后杨家又跳出来认亲家。
“好好好;郡主只管去忙。”杨一之一见有戏;大喜;连连点头。
九月径自出门;找了一个小厮过去伺候着;自己往正厅走去;想问问黄锦元;是不是郭老出了手。
刚刚转过游廊;游春正站在正厅前要进去;看到她;他又退了出来;转向了这边:“杨家的人来了?”
“你知道了?”九月莫名的脸上微烫;之前她还闹他的烂桃花;这会儿轮到她自己了。
“在哪?”游春浅笑;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说道;“我去会会。”
九月看着他的笑;听着他这话;突然之间;心头掠过一丝灵光:“子端;你怎么……”
“快去后院吧;来了不少女眷;你作主人的哪能不露面。”游春笑了笑;经过她身边上抬手捋了捋她耳后的发;轻声说道;“其他的;交给我。”
真是他。九月眨了眨眼;看着他;心里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还动作这么快;就被游春拍了下脑袋;笑着催她:“还不快去。”
“知道啦。”九月笑着应下;释然;回头再问就是了。
游春去了偏厅;九月站在原地看了看;转身去了后院;今儿来的可不止三姑六婆;还有很多生意往来的商户女眷;这应酬还是免不了的。
很快;九月就拐过了游廊角门;快步走过走廊;一脚踏进月牙门;就听到后面传来祈冬雪和祈瑞雪的声音。
“大哥;我不反对你接玉娥回来;可是;你怎么接她回来要三思啊;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大嫂?”这是大姑的声音。
紧接着;小姑的话也响了起来:“用着大嫂家皇帝舅舅的赏赐;让大嫂的爹给你主操;花着大嫂拿命换下的女儿赚的钱;你好意思么?九月那孩子不知道其中厉害;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做了;将来;得有多少人指她的脊梁骨?你何必做得那样大?就这样不就好了;办什么酒;开什么祠堂啊。”
小姑的话有些尖锐;字字句句刺着九月的心;她不由自主的缓了脚步;想要转身去看;这边;祈巧已经在花厅看到她了;正站在厅门口冲着她招手。
九月回头瞧了瞧;没看到人;而这边已经有人迎了出来;她忙加快脚步;进了花厅。
花厅里;除了祈巧和舒莫;还有几位不相识的妇人;衣着体面;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夫人;看到九月;几人纷纷行礼。
祈巧一直在招待她们;所以;她比九月更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这会儿等双方见完了礼;便给九月介绍了起来。
亭长的夫人;绸缎庄东家的夫人;胭脂铺的女掌柜……总之;除了亭长夫人便都是与祈福巷有生意往来的人家。
九月招呼几人坐下;短暂的拘束之后;气氛倒是在亭长夫和祈巧的引领下;迅速打开;九月也不是内怯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相处之道。
坐着闲聊没多久;又陆陆续续的到了几位女宾客;不过;席面也备好了;九月又陪着众人入席。
阿安安排的极好;乡亲们倒也没什么讲究;男女老少混席也是常见的事;不过;这些宾客却是分了男女席面;中间隔了屏风;上菜的也都是一品楼带来的仆妇们。
外面的客人自有人招呼着;九月问过了蓝浣;便也安心的待在这边。
一席酒倒也是宾主径。
直到快结束时;九月被祈冬雪拉了出来;到了无人的游廓拐角处;因为之前倪家那治丧的事;祈冬雪对九月便多了份亲近。
“九月;你爹已经答应不再开祠堂了;你看这样可好?在镇上给他们买个院子;小一点儿没关系;反正也就两个人;至于石娃那孩子;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的话;你也别去勉强;知道不?”祈冬雪一边抚着九月的肩;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你孝顺;可是;这事儿;不好办;虽说当年你娘也是有心让你爹认那孩子回来;可毕竟;也是伤了心的;玉娥救了你不假;可你娘也……你应该能懂姑在说什么吧?”
九月沉默;祈冬寻里话外那意思;就是劝她不要多事;不要对不起她的娘;可是;她这么做真的错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得更好的过下去吗?可是;余四娘的话;小姑祈兆雪的话;还有此时此刻大姑祈冬雪的目光;让她心里一阵揪疼和腻烦;敢情;只有她做的都是招麻烦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