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林木森翻了个个儿,将背留给张小胖,右手使劲儿锤了下床,暗暗发狠,下次,下次一定说出来。
满月过中天,长夜已逝半。古代这时候应该是夜深人静,卧榻传鼾了。不过如今的现代科技,让情况大不一样了。
只见那张小胖仍一脸兴奋地拉火车,林木森依旧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小胖,相信穿越吗?这世上真的没有神仙,修真者吗?”
张小胖将耳机摘下,挂脖子上,“还郁闷的睡不着啊。”
“问你话呢,别打岔。”
“不会精神分裂了吧,这种话都问得出来。好歹咱们接受了多年无神论义务教育,学习科普知识考上了大学,怎能还信这些牛鬼蛇神!你要是发烧,赶紧去校医院,校庆期间打折优惠。”张小胖对着电脑屏幕侃侃而谈,显然没把林木森的话放心上。
“如果上一秒我还骑着自行车,下一秒就到了万米高空,不知过了多少秒,就直愣愣地插进了地里,而且还没受伤,你觉得我算不算穿越,是不是被神仙玩了,或者是我疯了?”
张小胖敷衍地点点头,“嗯,疯了,疯了。赶紧睡吧,老说话影响我发挥,更影响我在学姐心中高大勇猛的形象。”
林木森揉揉脑门,无力地说道:“钱包丢了,手机丢了,车子丢了,衣服丢了,当然,能在校园刷遍一切消费场所的饭卡也丢了,所以,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们几个了。”
“靠,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将那些留给我们……”
人生中浑浑噩噩的日子又少了两天,接着,校庆到了。
放假的日子里,除了刚来的新生们,又有几个老鸟愿意聆听N届前的精英校友们忆往昔岁月、授成功经验、谈回馈母校。
对林木森来说,真正难熬的是下午的长跑,那骑车绕一圈都要近二十分钟的校园围墙,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跑完的。不过,王校长很善解人意,‘同学们跑得吃力了,可以跑慢一些,咱们不重成绩,只为参与,更重要的是为校庆添柴。嗯,还有,跑完的同学记得签退啊,否则算缺跑,后果很严重!’
去年一大半路程靠走下来的林木森仍被累个半死,所以今年林木森打算跑过转弯处,摆脱王伟强的监视后就开始漫步。什么倒数不倒数的,无所谓,除了大一新生,谁还在乎这个。
于是林木森和几位同病相怜的体育委员点头示意,达成了假跑之约。
一声哨响,纯洁得像小白兔的大一同学,一下子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建立了巨大的领先优势。
林木森和几位老鸟互相对看,连连摇头叹息,“经验是受苦的结晶!”
慢跑过转角处,好几百人同时散起步来,而那些新生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林木森刚和几位平时关系不错的家伙唠起家常,忽听后面有人大吼,“就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要偷懒,今天谁敢跑过半小时去,以后天天到足球场提水浇地。”
一想起荒漠化严重到寸草不生的三个足球场,几百号人全撒了欢地往前冲。远了看,还真喜庆,很有庆典的氛儿。
“还是年轻好啊,咱们老胳膊老腿的,比跑步那是真不行了。”一精英对另一精英感叹。
“嗯,很好,很好,这非常好地体现了我们学校德智体全面、和谐、优秀的发展状况……”一领导和另一领导交谈。
“一群毛孩子不好好上学,瞎跑个啥,瞧瞧,瞧瞧,都跑菜地里去了……唉,真作孽。”一真正忙着收菜的农妇自个儿跟自个儿说。
提速提了两分钟,就开始有人掉队,等过了五分钟,剩下的几乎全是体育系或体育特招生了。令人惊奇的是,向来不以耐力见长的林木森仍混在不掉队的队伍里。
“同学看起来眼生啊,练什么项目的?”一位练万米长跑的同学,轻松到有闲情和林木森聊天。
脸不红气不喘的林木森咧嘴一笑,看起来比他还轻松,“练材料的,打算主练高分子,辅练金属和无机。”
练万米的同学愣了愣,也笑了,并冲他竖起大拇指,“强悍。”
林木森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突然间体力变得如此之好,而且还很有余力,若不是他故意压着步子跑,早冲最前面去了。难道这一切,全因为前天发生的那件事儿?
脑子里想着别的,嘴上和练万米的同学嗯嗯啊啊,不知不觉间就超越了前面累得快走不动的小白兔们。
过了半程,领跑的就只剩他们俩了。
后半程,练万米的同学一再提速,想把林木森甩开,以保住他那专业人士的脸面。‘靠,如果连业余的都跑不过,忒丢人,回去肯定挨揍。’
只见一头虚寒、脸色煞白的万米同学拼了老命的飙速,眼看就要飙岔气了,但仍甩不掉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后的林木森。于是乎,他泄气地停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兄,兄,弟,国家家队的吧,俺俺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