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开甲突然跳了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单迎,“单大哥,我这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宗门的人见到,回头再告诉我师傅,那我就惨了!”
单迎说道:“怕什么。除了我们这里的人,谁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宁开甲却是执拗起来:“还是有点冒险。不如我们悄悄地走吧。”
单迎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但其意思还是要坚持等到天澜宗来人。倒是杨三牧接着说:“宁师叔,只怕我们暂时也走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群英侯的态度如何。”看着宁开甲满脸疑惑的模样,杨三牧也未卖关子,接着说道,“按照张黄的供述以及你们先前从马匪当家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那三年前去唤金帮的妖异男子几乎确定就是侯午了。可据我们的了解,侯午和那游尸门的大部分人是被斩杀了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个问题。侯午是如何从那场数千人观看的刑场中活了下来?这个问题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那侯午有着起死回生的秘法,这类秘法虽然不常见,但天下之大难说那侯午没有;二是演了出金蝉脱壳,在刑场死的那个侯午是个替身。无论是哪种情况,这其中都会有群英侯的身影才对。”
宁开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皱起眉毛,说道:“可这也只能说明那群英侯对他这个兄弟用情至深啊,跟我们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杨三牧摆了摆头,回道:“宁师叔,这关系可大了。再说第二个问题,这游尸门让唤金帮为其虏人是为何事?都说那侯午所修功法邪性至极,想来那些被带到长青观的人已是凶多吉少。”
话及此处,宁开甲重重地点了今晚的第一次头,“嗯”了一声,很是认同杨三牧此番话。
杨三牧又接着道:“现在想来,在长青观那晚,游尸门是将我们当成了送上门的待宰肥羊。所以在这整个事件当中,群英侯到底充当着什么角色?游尸门所作之事他是否知晓?更甚者,他是否参与了其中?如果这个搞不清楚,我们就没法进行下一步,毕竟我们是必须要经过群英侯府所在的城。如此一来,宁师叔应该明白了吧,不是我们不想走,是没法走。”
宁开甲听了杨三牧此番分析,虽然觉着很有道理,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可我们是天澜宗的弟子,如果我们表明身份,总不至于还要杀了我们吧。”
在一旁仔细听着杨三牧分析局势的司爻山接着说道:“如果群英侯真参与了这件事的话,那么你们多半是走不掉了。你说你是天澜宗弟子,谁能证明?令牌?那个东西可以偷、可以仿制,虽然天澜宗是延余国国教,可总会有大胆之人。到时候群英侯咬死你们是乱了法纪之人,先斩后奏或着根本不上报,你们怎么办?”
杨三牧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们此行出来并未在‘教署制司’登记。如果群英侯为此真杀了我们,日后被查出来,也可谎称未查明事情,再象征性的赔礼道歉,此事也就过去了。虽然天澜宗是国教,但毕竟严令不能越权干涉朝廷事务,更不用说要求朝廷处置重臣了。”
杨三牧说的最后那句话却是颇有其事。天澜宗祖师帮助延余国开国皇帝建国后便签订了条约,共有百十条细则,其大体意思便是:延余国尊天澜宗为国教,受朝廷“教署制司”管理,但除去重要时刻,朝廷与天澜宗不得互想干涉事务。
这“教署制司”乃是第二代人皇所设立的机构。第二代人皇所创的强大帝国虽然覆灭,但创建的大部分制度却是被保留下来且沿用至今,“教署制司”便是其中一种。虽是朝廷设立,但是现在却无什实权,只是保存着国内各宗派花名册,再者就是登记各宗派下山人员的行程信息。随着朝廷对宗派的管制越来越弱,“教署制司”的作用也逐渐减弱。
单迎三人,一人不是天澜宗弟子,一人是偷跑出来,一人随山门之意有意不在“教署制司”登记出行信息。此番反而受到限制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回过话来,此番商议倒是让在场众人心中沉重不少。尤其是宁开甲,先前总觉得下山后,便能体验一番江湖之豪迈,万不会想到不过十几日,便体会了何为身不由己。鸿鹄成了笼中鸟,这种感觉来得郁闷,便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见大家都是一副悒悒不乐的样子,单迎将视线久久停留在闷闷不乐的宁开甲身上,安慰道:“大家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局势虽不明朗,但只要宗门的人来了,这局也就破了。到时无论是游尸门还是马匪帮都逃不过制裁。”
杨三牧也是附和着,“是啊。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只不过因摄入江湖未深,故而要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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