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我去吧,也是我疏忽,跑这一趟是理所应当。”
“当真?那我可就……”
家仆笑了笑:“当真。”
一路行至府门,家仆沿途与多人示意,待院墙处打起鸟鸣时,他转身走进巷中,却是毫无预兆地被人掐喉扼了声。
铁风平静视人,自身后锁住那人脖颈,前方,寒风中一支利竹贯来,转瞬透进家仆心脏,不过片刻,铁风手握竹身,利落拔出,几注鲜血霎时染红霜雪。
段绪言半靠墙面,淡淡吹过削完竹的小刀,漠然踩上血迹,又用白雪蹭净了靴底。
铁风自那人袖间摸见字条,看后却是沉默。
段绪言问:“写的什么?”
“其上说,主子与阮公子……私通。”
段绪言倒也不怒,颇有兴致地琢磨起“私通”二字来。
铁风说:“府中不乏中书令的耳目,主子昨夜,冒险了些。”
段绪言冷漠搓开手中竹屑。
“所以不该留的,明日之前,一个不留。”
段绪言说:“既然中书令与我明争,我也不与他暗斗了。”
——
冬日夜色降得极快,廊下一点浅光铺开,阮青洲站在其间观雪,身侧,李之行来,往他手边递了个汤婆子。
“药房那头说今夜药会来得迟些,还特意灌了个汤婆子送来,主子捂着吧。”
几点薄雪落下,化开,阮青洲看向他手间,几处冻出的疮伤正红得鲜明,一碰见暖热便也肿胀。
李之缩手往汤婆子底下藏了藏。
“像是冻的。”阮青洲说。
李之笑道:“许是这几日天冷才冻了,捂着便好,不痛不痒的。”
阮青洲沉默,只是看着他那身已经穿薄了的冬衣。南苑本就不受待见,莫说膏药,便是连御寒的被褥冬衣都又薄又少。
李之不舍得用炭火热水,都省给了阮青洲,夜间仅靠一点烛火取暖,平日里又免不得遭受净身的苦楚,一身冬衣常是湿了又没能换,手脚不知已冻出了多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