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打起来,她都担心。
北疆败,她没亲人,跑不掉。北辽人拿住她,她死路一条。
北疆胜,她的家人保不住。
哎!
寡妇珞幽幽一叹。
女人,就如同浮萍,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根系。
杨玄突然动了一下,咽喉里有些声音。
寡妇珞在家时娇生惯养,出嫁后就死了夫君,随后守寡也没吃过苦头……一句话,没学会伺候人,更没伺候过醉酒的人。
所以她看着杨玄,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要作甚?”
“热!”
杨玄翻来覆去的,看着很是燥热。
那就……脱?
寡妇珞起身,俯身,“别动,奴来脱!”
她费七八力的帮助杨玄脱了衣裳,杨玄消停了,她自己却满身细汗。
灯火下,杨玄蹙着眉,嘴里都囔着。
寡妇珞心中一动,俯身倾听。
“……兄弟们,对不住了。”
是今日的事吗?
今日说是北疆军淘汰了两万人,尽数去开荒。
杨玄的眉心紧紧的皱着,看着有些痛苦之色。
“阿耶!阿耶……”
寡妇珞一怔,心想郎君的阿耶,不是说失踪了吗?
传闻杨玄的父亲是个赌鬼,输光了家产后,把一家子当做是筹码也输光了,最后带着一家子夜遁,不知所踪。
“阿娘。”
“阿娘!”
这声音饱含孺慕之情,寡妇珞仔细一看。
两行泪从杨玄的眼角滑落。
“原来,你不只是凶神恶煞,也会卷念娘啊!”
寡妇珞皱皱鼻翼,觉得自己发现了杨玄软弱的一面。
不免,有些小得意。
“水!水!”
杨玄突然迷迷湖湖的偏过头。
他不会是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寡妇珞心中一跳,赶紧把他的脑袋扶起来,可却没地方放。
她左右看看,没办法,就坐上去,把杨玄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拿起水杯喂水。
一杯。
两杯。
三杯……
这是水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