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淡淡道:“是人都有阴暗情绪,但是不管是什么情绪,都得要自己消化。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无疑是最让人不齿的行为。”
陈曦脸上烧热:“我明白,下次再见到安文,我会和他道歉的。”
谭柚笑了:“你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往往更容易钻牛角尖,我很欣慰你想通。你爹爹和你大哥死得早,那是他们的命数。”
“你要埋怨,就埋怨那些山匪,埋怨你爷奶为什么执意要你爹和你大哥去寻找陈萃。搞清楚你应该埋怨的对象,而不是去迁怒别人。”
“安文他一天没查清楚他的身世,他在陈家住着,他就和你们一样享有同等待遇。不因为身世或者血脉,就低你一头。”
丢下这句话,谭柚走下了城墙,留下陈曦一人在城墙上站了许久。
姜镞摇着扇子:“大小姐,咱下去吧,这外面也太冷了。”
陈曦回神,看了他手里的羽毛扇一眼:“姜先生,知道冷您还拿着扇子?”
姜镞摇着扇子一派高深:“大小姐,你不明白。”
“我明白,”陈曦少有地打断他:“装。”
姜镞脸僵了僵,心道大小姐这是刚刚被大娘子点破了心思,偏偏还被自己看到了,脸上挂不住了?
岳戍是天生的将才,云州本就在北部,距离云州最近的就是周刺史所率领的周家军。云州每一日都能收到新的战报,而谭柚更是时刻关注着岳戍等人的行动。
而在远征途中,陈月也的确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次次冲锋在前。到了后来,陈月都有一个煞神的名头,陈月不仅不生气,反而特别开心。
她认为那是属于她自己的荣耀,是她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的。
随着周刺史战败,云州军的兵力更是扩大许多。与此同时,云家军的口碑经过百姓的口口相传也愈发响亮。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云家军的宗旨。
“而且那些百姓是朝廷的子民,是那些藩王属地的子民。他们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子民,又哪里轮得到咱们去爱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陈曦抿唇:“阿娘,是我越线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谭柚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一腔悲悯,但是咱们不能明着入局,但是暗地里我们可以将流落至此的百姓安顿好,让他们在云州这片土地上扎根。”
“人口从来都是非常珍贵的,他们能创造出无数价值。”
众人都听懂了,大家也知道,谭柚需要的就是人口。若是属地无人,哪怕有再多的地盘也没用。只有有了人口,属地才能发展起来。
姜镞摇着羽毛扇:“如今各地藩王数量也锐减了,去年还有六个,如今只剩下西边的永王以及东南的周刺史了。”
“大娘子认为最后是谁入主中原?”
谭柚把玩着一串琉璃珠:“不管是谁,笑到最后的只会是我们。”
众人的背脊都挺直了,尤其是以岳戍、袁成等人为首的武将天团。着实在收复草原以后,武将们就都闲了下来,如今一听谭柚的意思,大家的dna不由蠢蠢欲动了。
谭柚一看他们的模样顿时就笑了:“这几年憋坏你们了?”
岳戍摸摸脑袋:“确实有些,早就看那些藩王们不顺眼了。”
谭柚微微颔首:“怎么打,你们是武将,我不干涉,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杨友昌老当益壮:“那我就和大家一起商量了。”
陈月急忙起身:“阿娘,这次可一定要让我跟着一起去。”
谭柚这次不拘着她了:“保护好自己。”
陈月高兴了:“好,阿娘,我一定会成为你最棒的先锋!像长姐一样成为你的荣耀。”
谭柚失笑:“你想上进想建功立业,这是好事。但何必要和别人攀比?和别人攀比,最后只会累死自己,做到最好的自己,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