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见到他了。
除了这条命,其余的她根本就还不起,什么都有的他也定是不屑于朝她讨要。
陈一乘依然平静,并没有直面回答玉伶的话。
但他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何故要脸红?
羞甚?怕甚?
并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字一句。
却好似他此时此刻能对玉伶说出的最克制的指责。
玉伶下了狠心,她已经无法在这种莫名僵持又弱势的局面下再多待一分一秒。
她鼓起微末到只能支撑她说出几句话的勇气,看向陈一乘的眼睛,只道:军座,您要不给玉伶一个痛快罢。
之前同您纠葛许多,全是玉伶的错,要杀还是剐,玉伶心甘情愿。
横竖大姐的事已了,还债的话
只要追上来了总是要还的。
玉伶憋着一口魂凛然说完,末了却像是漏了气一般在急促地呼吸。
陈一乘则微微摇头,不知是在否定她的什么。
好似他面前的玉伶是一只被他逮到了,还在做着什么无谓挣扎的野兔子。
说再多,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为她预想好的所有事情。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他只平平淡淡地反问了这样一句。
玉伶哑口无言。
她的所有于他而言的确一文不值,乃至于可以不屑一顾。
那为何还要叫她过来呢?
玉伶才意识到,陈一乘根本不能算是驳斥的话语也能让她靡颓与失落。
她的心在他面前就像是那暴雨夜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一样,从不由她做主。
随时可以被掀翻覆没,荡然无存,也可以存那么一丝侥幸从而在天明之时安稳靠岸。
一切都取决于她眼前的陈一乘。
不是说你的命已经给了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现在又要送给我,乖乖这是做了什么打算又安了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