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辰看到了她,但第一眼没有认出,目光漠然移开。
韩雨柔故意停下来,像是偶遇一样,嘴角牵动一下,轻声喊一句“若辰哥”。
季若辰愣了一下,收回目光重新打量她,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是曾经那个打扮张扬的娇娇大小姐。
“若辰哥不认识我了吗?”韩雨柔声音沙哑,黯然低头苦笑,“也是,现在谁还认识韩雨柔,就算认识的,都会装作不认识。”
她说完转身便走。
“雨柔!”季若辰喊住她。
韩雨柔站住,回头憔悴一笑:“若辰哥,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还要赶回去照顾姐姐的孩子呢。”
“回家?那么远,你怎么不打车?”季若辰关心问。
“哈,若辰哥还以为我是那个大小姐吗?现在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了,还要抚养一个孩子,加班那点薪水,打了车就没了。”韩雨柔声音颤颤的,苦笑着回答。
季若辰被她说得心里涌起同情,说起来韩家败亡,最无辜的应该是韩雨柔了,看她那样子,也真是苦了她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柔声说。
这正是韩雨柔想要的,但她却矜持,带着点冷漠,她笑笑:“不必麻烦季少爷了,韩家虽然败了,我韩雨柔不会倒,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
季若辰无语,韩家败落虽然是韩林自作孽不可活,但季家多少也做了点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对于眼前这个无辜女孩,多少有点怜悯和愧意。
韩雨柔转身走了,他还在目送她的背影。她走几步后,突然脚跟一崴,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惊叫。
“雨柔!”他赶忙跑过去扶她。
韩雨柔起来,膝盖摔伤了,她弯着腰,痛苦地皱眉,像是极力忍着泪水流下来。
“擦破皮了,我给你上药去。”季若辰被她柔弱却又强装坚强的样子打动,拦腰将她抱起。
韩雨柔似乎被惊到,她噙着泪水的眼睛看向季若辰的眼,如此楚楚可怜,她伸出修长的手臂,箍住他的脖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
季若辰把她抱到他的车上,小心放下她,找来医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韩雨柔一直沉默不语,眼泪却一直在流,还伴随这隐忍的抽泣。
“很疼吗?”季若辰抬头,柔声问她。
韩雨柔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扑入季若辰的怀里大哭起来。“若辰哥——没有人疼我了——”
季若辰愣了一下,看着梨花带雨一般的韩雨柔,同情心瞬间泛滥。
韩雨柔在他怀里一直哭着,他也没劝她,知道她这段日子的变故,忍了太多泪水,需要靠在一个肩膀发泄。
等她哭到哭不出声,季若辰才拍着她的背,柔声说:“乖,不哭了。”
韩雨柔心里暗暗得意,看样子俘获季若辰果然容易很多。她哭得那么逼真,真的不是她演技那么好,而是她想到父母姐姐的惨死,每个深夜都会这样悲泣。
“若辰哥,你不会嫌弃我吗?”她呜咽着问。
“怎么会,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季若辰充满怜惜地说,他伸手抽出两张纸巾,为韩雨柔擦拭泪水。
“我也不恨你们季家,我知道这都是我爸妈的错,我原来以为若辰哥不会理我呢,想不到你不会嫌弃我。”韩雨柔拿着纸巾抽泣。
季若辰温和微笑:“你能明白事理就好,我真没想到,那个张扬的娇娇小姐,变故之后会成长得这么快,你放心吧,若辰哥以后会照顾你,你生活有难处,我会帮你,会把你当成我最疼的小妹。”
韩雨柔感激地看着他点头,心却漫过一丝不悦,演了这么久,他为什么只是把她当成小妹?看样子进入季家,还任重道远呀。
“我先送你回家吧。”季若辰说。
韩雨柔放开抱着他的手,噙着泪水说:“谢谢若辰哥。”
季若辰开着车往韩家原来的大院走,韩雨柔阻止住他,让他换方向,最后车子在一处狭窄的巷子口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