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夜婴宁听完,脱口道:“不亲自去看看,你难道不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吗?”
他一愣,手上的动作一顿,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这才低声道:“你不要乱想。”
她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后,转过身,将刚穿好的外套脱掉。
背对着宠天戈的时候,夜婴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几乎差一点儿就要涌|出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他刚才没有因为她的那句问话而勃然大怒,却只是让她不要乱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还是真的有一点儿担心着为他自杀了的傅锦凉的呢?
两个人自然谁也没有了方才那样旖旎的情绪,各自从两边上了床。宠天戈伸出手关了屋顶中央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很暗的壁灯,让幽幽的光笼罩着整张大床。
夜婴宁上了床之后就翻了个身,保持着侧躺着的姿势,背对着宠天戈。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迷迷蒙蒙地想起来,今天的避|孕药还没吃,遂要起床。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身边传来宠天戈的声音,夜婴宁顿了一下,轻轻道:“桌上有一瓶维生素,你帮我拿过来吧。”
他很快帮她取来一粒,递过来一杯温开水。
夜婴宁就着水服下,道了谢,再次躺下。
宠天戈在床边站了片刻,这才重新上了床,翻身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宠天戈照常去公司,临走的时候,他问夜婴宁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毕竟,她因为脸上有伤,已经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不了,我打算报一个商务口语班,打算在家上网,选一选合适的培训机构。”
夜婴宁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抬起头回答道。
他点点头,看出来她自昨天晚上起,情绪就有些低落,所以并不过分勉强她。
宠天戈离开后,家中再一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夜婴宁自己。
她已经将手里的四张报纸反复看了两遍,直到那上面再也没有任何能让她打发时间的信息,夜婴宁这才终于彻底放弃,上楼换衣服。
半小时后,楠姐如约而至,准时来接她。
“楠姐,麻烦你送我去人民医院。”上车后刚一坐稳,夜婴宁便轻声开口,报上目的地。
“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楠姐关切地看了她一眼,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她觉得还好。
“我没事,我去看望一个人而已。”
夜婴宁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等车子开起来,她便扭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车外的风景快速地倒退,视线有些跟不上车行的速度,看久了便令人感到些许头痛,夜婴宁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此刻整个人难免有点儿发晕。
将车窗摇下三分之一,迎面吹来的风中已经明显带有了春天的味道,这个城市的三月份依旧不算十分温暖,但无论如何,最难熬的严冬已经过去。
闭了闭眼睛,夜婴宁感到清醒了很多。
在中海市人民医院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夜婴宁径直走进了住院部,她简单地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乘电梯直达住院部的一栋稍矮一些的楼,这里即是俗称的“高干病房”,所住的病人大多是国家干部、军人以及他们的直系亲属等等。
她走到内科病房的护士站查询了一下傅锦凉所在的病房,果然,她的确在这里,是昨晚从急诊室送过来的。
按照护士所给的病房号,夜婴宁并不十分费力地在走廊的另一端找到了傅锦凉住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病房,自带淋浴间,条件相当的不错。
敲了敲门,她捧着花束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开了半扇窗,似乎在驱散着医院里特有的来苏水的难闻味道,淡蓝色的窗帘、淡蓝色的床单被罩,以及淡蓝色的病号服,触眼可及的皆是这种能够令人镇定下来的颜色。
除了病床之外,房间里还有沙发、茶几、躺椅、电视、微波炉、空调等家具和电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最新的报刊杂志。
傅锦凉半躺在床上,脸看向窗外,听见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
相比于那些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人来说,她的脸色相对还好,只是白得发青,而且两只眼睛的黑眼圈也很明显,一看即知长时间没有得到好的休息。
幸好她平时的身体素质不错,昨晚傅锦凉及时地被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和洗胃,现在的她已经好多了。
“我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