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武和李红虽然经常打打闹闹,但是闹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吴晓梦也不由得好奇到底两个是发生了什么事。
坏事传千里,几乎第二天,村里人就都知道吴能武差点打死李红的事了。
虽然具体原因没人说出来,但不影响村里人议论纷纷,知道吴能武是打完牌回家,然后发生了这起家庭暴力,所有人都猜测是李红给他戴了绿帽子。
就连吴能武的儿子小吴荣,也被拿出来说,“小吴荣一点都不像吴能武,也不像李红,之前那个□□犯就指认过李红”
传言越传越烈,年三十这天,吴能武又抱着儿子出去打牌,李红还在医院,他半点都不关心,依旧天天晚上打牌,当着他的面,别人不敢念,但打牌打到中途,吴能武尿涨,出来撒尿,站在茅厕里,听到旁边的张秀才家坐了很多人在高声阔谈,说的正是他的家事。
“那肯定是吴能武打牌回家刚好撞见李红偷人,不然他会下死手打人?”
“他那儿子长得也不像他,说不定就是个野种。”
“”
说完,一群人还哈哈大笑。
吴能武淡定地撒了尿,又转回打麻将的这家,从他家厨房抽走菜刀,拖着就到了张秀才家。
他撞开火屋门,里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张秀才家人缘好,多数村民都喜欢来他家烤火说话。
看到吴能武阴着脸站在外面,手上还拖着菜刀,一群人顿时噤若寒蝉,惊恐地盯着吴能武。
吴能武还笑得出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嗯?当着我的面说,我也听一听。”
没人敢说话,吴能武点燃了一只烟,透过烟,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这群村民,“谁要谈论我吴能武,有种的就当着我的面说,我今天话撂这,谁当着我的面说,我敬他是条汉子,要是背后说被我听到”
他猛地将菜刀砍到门上,“老子一刀剁了他!”
今天是年三十,出了李红这个事,就连吴建国他们都能安心过年,张玉兰去医院照顾李红去了,她娘家人那边直接断了来往,指望不上。
吴晓云没回来过年,她打电话过来,说没买到票。
吴晓梦不忍心让陆韫第一年来过年就这个压抑氛围,拉着陆韫出门赏雪。
两人牵着手,漫步雪地中,说着各自对明年的规划。
明年吴晓梦打算再开几家饮品分店,模具的成本下来了,饮品的成本更低了,在过年之前,朱厂长将吴晓梦垫的五千块还给了她,生产线的利润比当初设想的高多了。
陆韫明年则想将第三人民医院的建设拿下来,他的建筑公司开了快一年,接了大大小小三四个活,明年准备扩大规模。
陆韫还笑道:“明年我们打算招聘一些应届生,到时候你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学校土木工程,看看有没有优秀的毕业生,推荐一下。”
现在大学虽然包分配,但是由于扩招,和国营企业不断地被抢占市场,多半分配的工作都不怎么好,学校压力也大,“如果你能给你们学校解决一些就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对了,你要入党吗?入党有好处,最好是开学你就写申请。”
“行,开学我就去问一下。”
两人慢慢地走,月光撒落下银白的雪地上,天地一片素净,只有身边的人是温暖的。天空飘起了细雪,沙沙的,陆韫将吴晓梦搂在怀里,分出一□□绒服,将她裹住。
远远的有个人影朝这边走着,起初两人都没注意,一直到走进了才看清是吴能武。
吴能武还抱着小吴荣,孩子光着头,光着腚,脸都冻青了。
“吴能武,你又发什么疯?”吴晓梦忍不住说道。
吴能武看向她,眼神很奇怪,他突然将吴荣抱起来,凑到自己脸边上,问吴晓梦,“晓梦,你告诉二哥,这孩子跟二哥像不像?”
吴能武求一个儿子,从结婚求到现在,求了七八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别人说他们父子不像,吴能武也觉得越看越不像,他死死地盯着吴晓梦。
吴晓梦只觉得孩子可怜,“二哥,遗传这个东西是说不准的,我跟爸妈也不像。”
她说完这句话,吴能武像一尊冰雕活了过来,“你说得对,你不像爸,也不像妈。”
他紧紧地抱着孩子,走远了。
吴晓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压抑得慌,抱住了陆韫的手臂,陆韫似乎察觉到她不舒服,用手捧起她冰冷的脸,他手心热腾腾的温度让吴晓梦好受了很多。
去年吴晓梦还跟着家人去拜年,今年她只带着陆韫去看望了外婆,饭都没吃,留了个红包就走了。其他人家全都没去,但过了大年初一,其他亲戚就要来拜年了,吴晓梦疲于应对,大年初二早上,就跟陆韫回了城。
陆韫要去陆家看望爷爷,这次吴晓梦没有跟着去,陆韫也不让她去。陆家的情况,比吴家还要复杂,至少陆韫到了吴家,所有人都是欢迎他的,没人给他脸色看,而吴晓梦要是去陆家,还要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