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怪什么怪?臭什么臭?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对我礼貌一点?你就是少打!你爹就是太宠着你了!”
虽然提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但是从这个人的嘴里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襄儒卿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会突然回想起曾经让他哭笑不得的一些事情,就比如现在他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呵,呵!臭老头,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什么!什么!什么!臭小子,你那嘴巴比我这头还臭!”
“你还知道自己头发臭啊。”
“哎呦呵!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你全家都不得安葬,听不到句谢谢就算了,这是什么态度?!”
康爷从来不会照顾谁的情绪,向来有话直说。
当年他是第一个知道青昔山庄出事的,虽然尽全力赶过去却还是没能救下来一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欣欣向荣的山庄死寂一片。
他帮忙埋葬山庄内的众人,却没发现襄儒卿和韩清。
韩清未出阁时就经常施粥放粮,为乞丐和穷苦人分发棉衣棉被。
韩清嫁给襄英之后,这夫妻俩依旧保持善举,康爷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了。
那日听说青昔派出事了,他跑趴下了三匹马,却还是什么都没敢上。
他只能一边安葬死者,一边祈祷没有发现的襄儒卿和韩清平安无事。
许多年过去了,连他都忘了这些事,也只有前些年听说魔教被除的时候,他又去给青昔山庄的众人上了一杯酒。
但是就在刚才,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立刻就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憋着嘴巴委屈巴巴向自己道歉的小男孩,以及后来逐渐熟络却也总是斗嘴的时光。
虽然这人现在的样貌和以前大不相同,可是这个名字他绝对不会记错,还有刚刚他和自己说话的这个语气与神态,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康爷心底里的答案被十成十地确定下来后,他一个箭步上前给了襄儒卿一个脑拍。
“哎呦!”
康爷手劲极大,襄儒卿抱着脑袋哀嚎。
虽然真的很痛,但是襄儒卿很高兴。
于是他喜极而泣,哭得不能自已。
康爷也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他是亲眼见识过当年青昔山庄惨状的人。
那个时候襄儒卿也才七八岁上下,经历了那样悲惨的事情,活下来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康爷不知道襄儒卿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有关那张字条的事情。
襄儒卿稳定下了情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那张字条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于关系的极速转变,康爷与襄儒卿迅速统一战线,都不用等到事情解决,康爷就已经先琢磨着怎么帮襄儒卿扭转舆论。
“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还是要说,你小子是这个。”
康爷竖起拇指在襄儒卿的面前比了比。
“厉害呀厉害,臭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东厂督主好大的官不说,还娶了皇帝的姐姐做了当朝驸马,你小子是有大本事在身上的。”
襄儒卿尴尬非常,“还是先说说那字条究竟是谁写的,需要东厂帮你做些什么吧。”
“既然都是自家人,事情就简单多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救一个人,她现在应该就被关在什么什么山庄,反正是姓章的混球干的。”
“不是山庄,是钱庄,广晟钱庄,那是章麟的产业。”
“哎呀,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复杂,我们现在说说怎么做人。”
“那好,我有几个问题问你要如实回答我,那字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你们要救的人是什么时候被抓起来的?纸条是如何到你手中的?你怎么确定这字条是你们要救的人写的?”
一连四个问题把康爷问得只能张张嘴说不出话来,“等等等等,你一下子问太多问题了,你小子穿得这么破烂就别摆出一副官腔,看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