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原谅他,往日她跪在地上哀求算什么,儿子被关押算什么,她大着肚子一日日祈求上苍惩罚没良心的男人。
贼老天总算开了一回眼。
一切都回不去了。
“妈——”
凌筠野从身后过来,上前搀扶文锦,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亲生父亲,目光变得乖觉柔顺,对亲妈道:“以前我病弱,你照顾我多年,现在换我来了,我们回去吧。”
“好。”
文锦柔声回应。
她从未见过这般乖顺的儿子。
他病弱时,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恣意妄为了,遭遇如此一场重大变故,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了。
“阿野……”
凌书记落泪。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此刻语言显得过于无力了。
此生,他是体会不到什么叫共患难啦。
几个月后,文锦在医院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为姣姣,如日月般姣姣。
凌筠野抱着妹妹去见了严凛。
林园在严凛亲自参与重建下,已经恢复如初,从外墙到屋中一景一物皆像复刻,他还在屋中打造了两个木箱,卧室里养了一棵富贵竹。
他带着凌姣姣进屋时,严凛在给竹子换水,他还自说自话:“枝枝,我听你话,勤换衣,勤给竹子换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你见到了,一定会开心的,厨房还有我买的面粉,晚上包饺子你吃……”
屋中摆放着两双鞋子。
一双军绿色军鞋,一双藏青色布鞋,上头还有徐满枝喜欢的印花。
桌子上两个搪瓷缸。
墙壁上挂着徐满枝常用的红色边框小圆镜。
连床上的蚊帐挂钩,也是严凛从黑市里购买的古铜色圆钩。
凌筠野触景生情,眼眶里不由自主盈满泪花。
“哥——”
他不再跟严凛斗嘴,也不再损他,甚至不再像往日那样喊他严凛严凛的,而是直接改口唤他一声“哥”。
严凛回首,眉宇淡淡的,并没多少忧愁,像个正常人一般,反而露出一丝笑容:“你来了。”
“嗯。”
凌筠野抱着妹妹上前。
“我猜,她叫凌姣姣,对不对?”严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