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这大祁朝堂中混过几年的,谁不知道护国圣女与大祁新帝赵桓是对青梅竹马,想当初新帝赵桓应下右相之女沈涟这门亲事的时候,后宫里着实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有多少人曾坚信颜末会成为大祁世上第二位被纳为圣妃的护国圣女,却没想到这番构想落了空,一时间泗水轩的访客都着实骤减不少。
颜末指尖一动,不着痕迹地缩进袖口,端起被子喝了一口茶,含含糊糊:“赵桓那家伙都不是雏了。”
“你还嫌弃?!”陛下会哭的好嘛?!
颜末抛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视线遂转向窗外:“启明星都升起来了,大殿里的神官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院门被叩响,奉玉懒得再理她,迎进了那些来侍候的神官宫女们,便忙不迭地安排起来。
护国圣女每次祭祀祈福前必要焚香沐浴,沐浴过后便不能再接地气。
颜末老老实实地踏出浴桶,站在离地起码有一尺高的玉凳上,看着铜镜里光溜溜的自己被套上轻薄得几乎可见内里的素白纱衣。
清晨微凉,凉风嗖嗖穿过腋下,她几乎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副打扮,却是她第一次心中涌起波澜。
忽然觉得,习惯了某件本就不合理的事真可怕。
她褪出一只袖子,对身边的神官道:“帮我把枕边的那只臂环拿来吧。”
奉玉顺着小神官的动作一眼就瞄到那只浑身上下只差写上“我是坏人戴的”字样的身形臂环,瞬间炸毛,偏偏身边又有闲杂人等不便发作,于是神情扭曲:“圣女,祈福仪式上没有要求要带臂饰。”
颜末点头,一手结果小神官递来的臂环,利落地扣在了上臂:“陛下大婚,怎么着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寒酸。”
奉玉哪里看不出那臂环是谁的,一时怒火攻心又没处发泄,对着小神官嚎:“赶紧把圣女抬到轿子里塞好!”
颜末盘腿坐在玉凳上,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双手食指抵住嘴角向上顶出一个弧度:“走吧。”
7、跨坐上去,亲!
颜末活那么大,最擅长的就是祈福,最讨厌的也是祈福,甚至比每年新年半裸着身子浸在水里的神奉祭还要厌恶上几分。
原因很简单,她必须在祈福当天不进食物只喝无根水,坐在离地数丈高的神台上默念经文。而与此同时,与神台仅仅相隔了几座宫殿的大婚现场君臣同乐胡吃海喝,带着肉香的微风勾人魂魄地调戏着她的鼻尖。
她在此刻尤其痛恨自己那狗一样的鼻子。
纵使从小被教育远离粗口,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经文中默默地掺进了一句——
尼玛。
真想把此刻春风得意的赵桓踹不举。
正陶醉地构想各种暴力手段,参杂在夜风中的诡异气息让她瞳孔一缩。
还没等她反应,神台外的候着的神官纷纷倒地。
警觉的视线扫到身后密林中射出的丝丝银光,随着惊心的入肉声,不远处把守着的禁卫军一个个应声倒下。
树影婆娑,静谧诡谲,鼻尖明明还残留着方才忽然出现的气息,却不见那作祟的魍魉,这便更添几分可怖。
仿佛在眨眼之间,另一抹不同的气息猛地窜入鼻腔,几乎近在咫尺。
手中紧拽着的碧玺珠串一紧,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便朝身后挥去。
身后之人猝不及防,堪堪避过,遂抚上自己光滑的面颊:“圣女可要小心些,在下可是靠面孔吃饭的。”
颜末心头一怔,拢了拢衣襟转过身,挑眉:“哦,是你。色眯眯小哥。”
左凌险些撑不住轻挑倜傥,嘴角轻颤:“圣女唤我一声左凌便好。”
她显然对此漠不关系,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晕菜神官:“排场那么大,是又有什么好买卖么?”
左凌稍有惊讶:“圣女就不担心这些神官?”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