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听了才知道李员外的良苦用心,想到以后她们母子俩的生活,不由得哽咽出声,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厚此薄彼,会让人家笑话的。”
李员外说道:“如今只能这样了,趁我现在还没有死,你就把留富托付给留财,等我死了之后,你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留在这里受他的白眼。”
娇娘听李员外这么说,就哭着说道:“你说的什么话,我既然嫁给了你,就要从一而终,决不改嫁,况且,如今有了孩子,我怎么忍心撇下他不管呢!”
李员外说:“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守寡的日子不好过,你以后会后悔的。”娇娘一听他这么说,就有些生气,开始发起毒誓来,李员外见她这样,心疼地拉住她的手说道:“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改嫁,那就不要发愁你们母子的生活了,我自有安排。”
他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抽出一卷画,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画,你要好好收藏,不要让外人看见了,等孩子长大,如果留财不顾弟弟,你也不要与他争辩,悄悄把画交给一个贤明的官司,他自然会知道其中的奥秘,到时候,你们母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娇娘听了李员外的话,就悄悄把这幅画收了起来,心中也有了些许安慰,又过了几日,李员外就一命呜呼了。
李留财自从拿了财产本子,就天天清点家中财物,再也没有来看过李员外,直到李员外病死,夫妻二人才跑过来,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声,就起身走了。
李员外的棺椁,衣物都是之前都准备好的,也不用李留财操心,他就叫人给李员外换上衣服入殓了,入殓后,娇娘母子悲伤哭泣,日夜陪伴,寸步不离,而李留财夫妇没有一点悲伤之意。
埋葬了李员外之后,李留财怕父亲给娇娘母子留下私房钱,就到娇娘房里查看,娇娘怕他们找到那幅画,就主动打开几口大箱子让他们看,李留财两口子胡乱翻看了一阵,没有发现问题就放心了。
李员外一死,李留财就来搜屋,娇娘感到十分委屈,就不由得放声痛哭,李留富见自己的母亲伤心哭泣,他也跟着哭泣,母子二人就抱头痛哭。
李留财为了尽快赶走娇娘母子,就找来木匠,说要翻修房屋,就把他们娘俩赶到院子后面的杂物间去,只给了他们母子一张小床和一个破桌子,两把烂椅子,每天给他们母子一些剩饭,不让饿死就行。
娇娘心想,自己的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些剩饭,也没有菜怎么能行?于是就向李留财要了一些米面,自己平时做些针线拿到集市上卖,买一些青菜,支个简陋的灶台来做饭吃。
尽管娇娘百般忍耐,李留财还是感觉她太碍眼,就让妻子去劝说娇娘改嫁,可娇娘誓死不从,平时也不言语,不与他们争什么东西,所以李留财也就不把她放在心上。
眨眼十年过去了,李留富从一个幼儿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如今已经十四五岁了,这孩子聪慧伶俐,对一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他见哥哥李留财一家锦衣玉食,而他们母子的生活却如此清苦,心中就很懊恼。
一日,他向母亲娇娘要一件新衣服,母亲说没有钱买,他就生气地说道:“我和哥哥都是爹爹的儿子,为何他能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却一件衣服也买不起,这太不公平了。
我这就去找他,让他给我拿钱买一件新衣服。”说着就要去找李留财。
娇娘赶紧拉住他说道:“一件新衣服,还值当去开口求人吗?小时候穿的破旧点是好事,长大就可以穿的好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到时候考取了功名,什么都有了。
再说了,你那个哥哥也不好惹,招惹了他就是给咱们找麻烦。”
李留福怕母亲担心,口中就答应了不去找李留财,心里却想,他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连一件新衣服都穿不起吗?
于是就瞒着自己的母亲去前院找李留富,作揖叫道:“哥哥。”李留财见他来找自己,就问他干什么,李留富说道:“我如今已经长大了,身上穿得如此破旧,恐怕辱没李家的先人,今天过来就是向哥哥要些布匹,回去做衣服。”
李留财一听,生气说道:“你要做衣服,向你娘要去,与我何干?”
李留富说道:“爹爹的财产都留给了哥哥,我娘她一无所有,我当然要向你要。”
李留财一听气急败坏道:“什么财产,这是谁给你说的?你今天是来要衣服,还是要分财产?”
李留富也不怕他,说道:“今天是来要衣服的,财产的事以后还是要分的。”李留财一听站起身子,骂道:“你这个野种,没有资格来分财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的?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决不饶你们。”
李留富说道:“我也是爹爹所生,为何叫我野种,家中的财产就应该有我一份,我来要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要把我们娘俩杀死你不可?”
李留财见他这样顶撞自己,就一步跨到他面前,揪住衣服就拳打脚踢,打得李留富鼻青脸肿的,他使劲挣脱开,就跑到母亲面前告状。
娇娘见儿子被打成这样,心疼的流下眼泪,也没有怪儿子,只是她知道李留财的为人,如今儿子去顶撞了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娇娘就去替儿子给他陪不是,结果又遭到李留财夫妇一顿嘲讽挖苦。
李留财气不过,第二天就找来同族的人,又叫来娇娘母子,拿出那本财产薄,对同族的人说道:“这是爹爹生前所写,已经很清楚了,分他们东村老屋一所,良田五十亩,按照爹爹的吩咐给他分了,今天我叫大家过来见证,,免得日后在麻烦。”
族人们都知道李留财不是好惹的,今天他又拿了父亲的亲笔遗嘱,再说了,分家与他们也没有关系,虽然感觉不公平,嘴上却说李留财做的对,按照父亲的遗嘱分配,也没有亏待他们母子。
众人都纷纷劝说娇娘母子道:“好汉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衣,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还要靠自己去打拼。”
虽然这样的分家不公平,娇娘也只能忍耐,她谢过族人们,就叫人搬了几件旧的桌椅板凳,和自己的两口箱子,就去了冬村老屋。
走进院子一看,到处是杂草丛生,很是凄凉,母子二人先打扫出来两间,把床铺摆在了里面,她又向周围的庄稼人打听,才知道李留财分给他们的地都是下等地,根本种不出粮食,娇娘听了,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李留富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也会考虑事情了,就说道:“我和哥哥都是爹爹的儿子,他为啥会写出那样的遗嘱,为何这么不公,难道那遗嘱根本就不是爹爹亲笔所写?”
娇娘说道:“那确实是你爹爹亲笔所写,因为你爹爹怕咱娘俩遭你哥哥暗算,才这样分的。
你爹爹临终的时候,交给我一副画,他说把这幅画交给一个英明的官司,他就能看清画里的玄机,到时候咱们母子就可以生活无忧了。”
李留富一听很是惊讶,说道:“既然有这事,娘怎么早些不说,赶快把那画拿出来给我看看。”
娇娘就从包袱中取出那幅画,打开让儿子看,画上是一个白发老者,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一手指着地下,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李留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把画收起来了。
一日,李留富去邻村参加一个同学会,路过关王庙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抬着一头猪,一头羊去祭拜神灵,有人问那群人是什么原因?那群人就说明了缘由。
原来一个姓赵的裁缝,经常外出做活,连续几天不回家也很正常,可是有一次,赵裁缝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没有回转,他的妻子刘氏见丈夫久久不归,就央求亲戚朋友出去寻找,最后在河里找到了赵裁缝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