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唇角挂着鲜血,眼神渐渐失了焦,竟急晕了过去。
岑欢突然慌了,抱着元若急切的呼道:“殿下?殿下!你醒醒、你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元若的伤口微微渗出了血,岑欢这才是真正的急了。
她更加不敢晃动元若,只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口不择言起来。
“元若,元若,你醒醒!
你要是再不醒……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突然想起,从前在皇陵的日子,元若贪睡不肯起,她便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她扮做婢女守在元若的身边,暗中保护他的安危。时常督促他的学业。
元若以为,守孝三年、无召宣回,他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学业什么的便就荒废了。
只有岑欢依旧督促着他,告诉他,人不学无以为。
若是只为了做皇帝才去学习、去好好的生活,那这世界上,就只活一个皇帝好了!
什么都不是你荒废的借口。
天之道、恒善人也。
天道不分亲疏远近、视众生平等,却只对一类人更加的友好,那就是善于生活的人。
这些都是岑欢的娘亲说的,那个被称作女诸葛的奇女子。
元若的意识仿佛越来越薄弱了。
岑欢抱着他,不断轻拍着他的脸颊呼唤着,却始终不见他清醒过来。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脖颈,岑欢瞬间顿住了,本该温热的脖颈此时渐渐沁凉下来。
怀中的元若微微打着颤儿、那双绯红的唇瓣也慢慢发了白。
像是失温了!
岑欢继续呼唤他,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全部裹在了他的身上。
夜间的荒山越发阴冷,只单单这么一个薄氅根本不能让已经失温的元若尽快恢复起来。
太子回京本就没有大张旗鼓、带的东西也就不多。
偏偏路上又被那些追兵追杀,更是没有剩下什么细软。
岑欢默默的看着怀中已经快要缩成一团的元若,从未有过的忧虑不安像是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清的线,不断缠绕着她。
她第一次在做一件事时,迟疑了这么久。
元若是她杀父弑母仇人的孩子、她本想一刀宰了他,也让景元帝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