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
夏问秋回头低呵一声,眼风掠过赵绵泽微沉的脸,生气地道,“你个死丫头,下次再敢对我七妹无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太孙妃”抱瑟腾地跪在地上,“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为您抱屈”
你抱怨有何用夏问秋看赵绵泽毫无反应,冷哼一声,没叫抱琴起来,而是朝初七微微一笑,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七妹你大人大量,不要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回头姐姐再收拾她”
“秋儿”赵绵泽像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黑眸微微眯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七说得对,你如今怀着身子,不比平常,不要到处乱跑,晚点我再去瞧你。”
相处这么多年,夏问秋哪会听不出来他的不耐烦
苦涩的一笑,她微微垂眸,“我只是想看看七妹。”
赵绵泽嗯一声,眸光复杂,“我知你贤淑,放心,这里交给我,你回吧。”
说罢他与她侧身而去,没有回头。只夏初七从他的臂弯处看了过来,注视着夏问秋僵硬的脸,阴恻恻一笑。见她这般猖狂,夏问秋身子又是气得一晃,让抱琴扶着才总算站稳了。而在东宫不远处的一个台阶转角,两个冷眼旁观的人,却是长长一叹。
“好个小妖精,果然迷得皇太孙晕头转向。”
夏初七住在东宫的楚茨殿。
这个匾额是新挂上去的,名字也是新取的。
赵绵泽说,出自诗经,楚茨,取“楚楚者茨,言抽其棘”之意,也是她夏楚名讳的由来。可对于住在什么地方,夏初七并无多大的感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向来不是她的喜好,所以,听见他委委解释时,她只是似笑非笑,除了觉得这个地方挺大之外,还是觉得讽刺之极。
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她终究还是夏楚。
兴许,这才是穿越一场的使命。
“楚七”
听得她的声音,第一个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梅子。
一张圆胖的小脸上,较之两年前,似是清减了一些。而她的身后,站着眼眶通红的晴岚,还有拎着医药箱躬身等候的孙正业。另外一个,就是看见了她,就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傻子。
“草儿你可算回来了”
听着这一道久违的称呼,夏初七恍然一梦,喉咙生鲠。
“傻子,梅子,晴岚,老孙,你们都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都围在这里做甚,里面去。”
赵绵泽不温不火的声音,轻轻出口,让夏初七反应了过来。
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的身份本就尴尬,只怕这会儿躲在阴暗处看热闹的人,分分钟都会把这些事传扬出去。咽了咽唾沫,她将眼泪咽入心底,递了一个眼神给默不作声跟随的甲一。只一眼,甲一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扶着“哇哇”出声的皇长孙,强行带入了内殿。而晴岚也掐了一把哭哭啼啼的梅子,拽着马上就要哭出声来的二宝公公,一行人面色沉沉地进入了楚茨殿。
“谢谢”
躺在床榻上,夏初七看着赵绵泽,低低说了一句。
这一句谢,是为了他能把梅子、晴岚和孙正业弄过来。也是为了今日他在东华门替她挡住夏廷德。
赵绵泽微微一怔,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慎重的道谢,唇角微微一弯。
“不必,你好生歇着,我还有事,先走。”
一方杏黄色的衣角摆出了殿门,夏初七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呼吸终于通畅了。而赵绵泽这么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甲一,孙正业,郑二宝和晴岚等人了,梅子瘪了瘪嘴,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停不下来,甚至顾不得她身上有伤,一把扑倒在她的床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疯狂的飙着眼泪。
“楚七,到底怎么回事咱爷,咱爷他怎的就没有了”
夏初七抚了抚她的头,沉默了。
她一直知道,梅子是赵樽的忠实粉丝,却不知道,她竟会哭得比自己还要凶狠。可看着这大嘴巴的姑娘,她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神色如常地拉起她的手,严肃地道,“你不想我死,就赶紧闭嘴,还有,往后叫我七小姐。”
“哦”一声,梅子抽泣着直吸鼻子。
“我错了,可是楚七,七小姐我们往后,就要一直在这里了吗”
往后是多久夏初七也不知道。
“你不想待,要不要给你许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