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嘶哑地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扑向正在关闭的房门。
“砰!”
厚重的木门在他面前无情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光线和希望。
铜锁落下的“咔哒”声,如同敲响了他生命的丧钟!
“开门!开门啊!宋知婳!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曹岩疯狂地拍打着门板,声音凄厉绝望,指甲在粗糙的木头上划出血痕。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房间里其他病人被他吵醒,发出不满而虚弱的呻吟和咳嗽。
曹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绝望地滑坐在地。
黑暗中,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也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
这是一个大约容纳了五六个人的病房。
空气污浊不堪,气味令人窒息。
离他最近的一个病人,半个脸颊都溃烂结痂,眼皮耷拉着,露出浑浊的眼球,正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稍远一点的床上,一个人蜷缩着,不断咳嗽,每咳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体剧烈颤抖。
还有一个,手臂上缠着肮脏的纱布,脓水从里面渗出,吸引了嗡嗡飞舞的苍蝇……
这里每一个人,都仿佛是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身上带着瘟疫留下的恐怖印记,散发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曹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俯身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他的喉咙。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呼吸到那致命的病毒,然后皮肤开始溃烂,内脏开始溶解,像这些人一样在痛苦中慢慢腐烂死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宋知婳!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曹岩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上,用尽全力气捶打着厚重的木板,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门内那些病人被他的吵闹惊动,发出一阵不安的骚动和更加剧烈的咳嗽声。
捶打了半响,直到拳头红肿破皮,嗓子喊得嘶哑,曹岩终于绝望地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放他出去了。
他蜷缩在门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精神濒临崩溃。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缓慢流逝。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他不敢靠近那些病人,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拼命用袖子捂住口鼻,尽管知道这可能是徒劳。
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一声咳嗽,一声呻吟,甚至苍蝇的嗡嗡声——都能让他惊跳起来。
“咳咳……新来的?”
旁边一张病床上,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脸上布满深紫色疤痕的老人,艰难地侧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曹岩吓得猛地一缩,紧紧贴着门板,不敢回应。
“呵……怕什么……”老人似乎想笑,却引发了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咳得浑身抽搐,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进了这里……咳咳……都是等死的……早晚的事……咳咳……”
另一个相对年轻些,但手臂上溃烂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的病人,有气无力地附和:“是啊……能捡回半条命……就不错了……亏得……亏得有宋神医……”
“宋神医?”曹岩猛地尖叫起来,“就是她把老子扔进来的!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