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朱瞻墡夸张地叫起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多吃了几块藕。。。"
太子妃张氏急忙拍开长子的手,"瞻基!你弟弟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伤呢!"
她心疼地揉着幼子发红的手腕,突然抬头瞪向朱瞻基,"倒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踏进东宫了?"
"母后。。。"朱瞻基仍盯着朱瞻墡,后者却避开他的视线,专心对付起第四块糖藕来。
"哼,小白眼狼一个,一年一年的都不知道回来看我。"太子妃转向身旁的嬷嬷抱怨,眼圈却红了。
老嬷嬷笑着打圆场,"哎呀,孩子有事儿,你理解理解。"
"我理解不了,怎么?朝廷离了他们就运转不了了?"
太子妃张氏越说越气,突然抓起一块枣泥糕塞进朱瞻基手里,"吃!都瘦成什么样了!"
朱瞻基机械地咬了一口,甜腻滋味在舌尖化开。
他余光瞥见朱瞻墡冲他挤眉弄眼,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可紫云观里发生的一切难道是梦?
他怀中的晶体分明还在微微发烫。。。
"老爷子没有这么使唤人的?!"张皇后还在絮叨,"前儿个汉王来请安还说,你们兄弟俩。。。"
"母后,"朱瞻基突然打断,"五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殿内一静。
朱瞻墡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天刚亮就来了,"太子妃张氏疑惑地看看两个儿子,"浑身湿透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说是执行什么秘密差事掉进了金水河。。。"
她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你皇爷爷又。。。"
朱瞻基不答,伸手撩开朱瞻墡的衣领——后心处,一片铜钱大小的紫色晶斑赫然在目。
"大哥!"朱瞻墡猛地拍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紫芒,转瞬即逝。
太子妃张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镜片划的。"朱瞻墡迅速拉好衣领,笑嘻嘻地说,"昨夜里查抄紫云观,那帮妖道满屋子都是古怪镜子。"
朱瞻基心头一震。
紫云观!
他刚想追问,却见朱瞻墡在桌下悄悄摆了摆手。
"查抄道观?"太子妃张氏脸色发白,"怪不得今早听说神机营调动。。。你们没受伤吧?"
"儿臣无恙。"朱瞻基顺着话头接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弟弟。
朱瞻墡的吃相看似豪放,实则每次吞咽时喉结都会不自然地滚动,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老嬷嬷突然惊呼,"襄王殿下!您的眼睛。。。"
阳光正好照在朱瞻墡脸上,他的瞳孔竟泛着淡淡的紫色,如同上好的琉璃。
"茜草汁进眼睛了。"朱瞻墡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那帮妖道的把戏,说是能。。。"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紫色液体。
太子妃张氏慌得打翻了茶盏,朱瞻基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弟弟,却摸到一手冰凉——朱瞻墡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温度。
"传太医!"太子妃张氏厉声道。
"不必!"朱瞻墡猛地抓住兄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凑到朱瞻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急促道,"子时。。。玄武湖。。。带玉佩来。。。"
说完这话,他眼中的紫芒骤然熄灭,整个人软倒在朱瞻基怀里,呼吸平稳得如同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