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闻抬头望他娘,道:“阿娘,你怎地没有眼泪呢?”
宁母气得顿时又打了他一巴掌:“赶紧给我哭,求你大嫂原谅!这我们没来时,求着让我们来;这不需要了,一脚便想踢开!”
宁咏一个头两个大,只推着她们出去:“快别说了,脸都丢尽了!”
宁母偏还要嚷:“若是没有我,她如何遮掩她阿娘一个寡妇还怀着身孕的事情!旭儿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她阿娘,她就这般厉害!二郎,你今日若是像她低了头,日后可就永远抬不起来了!”
苏楚又是一声冷笑。
宁母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朝着宁咏一顿嚷:“你可是不省得,她母亲是如何瞧不起你的。她说你不过是一个穷书生,便妄想吃天鹅肉,若不是她夫君骤然离世,苏楚怎地会沦落到嫁一个穷鬼秀才,便是马车都得坐苏家的!”
“别说了!”宁咏吼了一声。
宋景行一眼便瞧出他坐的是苏家的马车这便算了,偏生他阿娘还要往他心窝子戳。这京城里,人人都省得他靠的是妻子娘家了吗?
“走便走!”宁母见宁咏怒不可遏,当即拉着宁旭宁闻就要出门。
“等等!”苏楚忽而厉声道。
宁母心中一喜,苏楚这是屈服了吧?那人教给她的招数,还挺灵的。
却是听得苏楚厉声道:“你出了这道门,若是往外说一个关于我阿娘的事,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宁母这下才彻底傻了眼。
苏楚竟然是如此狠辣之人!
她不管不顾,回头冲着宁咏吼:“你还不赶紧的一道走!这苏家的女婿,你当不起!”
宁咏看向苏楚。苏楚只冷着脸,眼神阴骛地看着他。
宁咏有一种感觉,若是他一走,苏楚不会挽留他。他在军器所的职位也不保了!这些日子他虽然时常屈服在宋景行的淫威之下,但却是感受到了权势的滋味。
他没应宁母,转身朝着苏楚跪下:“楚楚,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平日里对他们疏于管教,这才酿成了大祸!楚楚,若是你得空,便帮我多加管束他们可好?至于我娘,她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妇人,又怎会识大体呢?”
苏楚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宁咏。
他跪着,抬着头,双眼全是哀求地看着她。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是有功名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跪下了。
他之前与赵锦衣有情,可转眼便与自己定亲。
明明自己与他亲娘已经反目成仇,他转头便对自己跪下。
苏楚承认,她是因为嫉妒赵锦衣,才与宁咏在一起的。她既想报复宋景行,又想让赵锦衣不舒坦。可最后不舒坦的,是她自己。
宁咏,也太没有骨气了。她怎地会选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