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紧紧地抱着赵锦衣,面容肃然:“阿娘,待会长春若是请来医婆,你便将她放进来。”
咦?桃六娘怔愣了一下,才发现儿子怀中的赵锦衣一直沉沉睡着,仿佛无知无觉。
“阿娘,让宋碧姝提些温水来,锦衣的额头热得烫手。”
桃六娘转身走得飞快:“好,好,好!”
宋景行抱着赵锦衣进了房,俯身正要将她放在床榻上,忽地又直起腰。
他睡的床榻是光秃秃的床板,虽然还没到夏日,但他身体强壮,早就将那些褥子什么的撤走了,此时的床板上只光溜溜的铺着一张蒲席。
锦衣肌肤娇嫩,定然受不了那硬梆梆的木板……
宋碧姝提着温水进门时,发现自家哥哥站在一旁仍旧抱着赵姐姐。
“碧姝,帮我将柜子里头的褥子取出来铺在床上。”
宋碧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哥哥,只见哥哥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顿时阿娘吩咐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了。
她动作利落地将褥子铺好,将床榻弄得绵软舒坦,宋景行才小心翼翼地将赵锦衣放下来。
宋碧姝将温水倒好,拧了帕子,正预备挤开哥哥去照料赵姐姐时,宋景行抬眼:“去熬一锅粥。”
哥哥双眼中,全是自责与愧疚。
宋碧姝怔愣了下,悄悄的走了出去。照料赵姐姐,哥哥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宋景行小心翼翼地拧了帕子,放在赵锦衣的额头上。
赵锦衣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宋景行,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宋景行轻轻的在她唇边落下一吻:“锦衣,对不住。”
她想说没什么对不住的,却无力发出声音来,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刮伤了一样。在大雨中高声嘶吼,着实不是一件极好的事。
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长春请的是李医婆,李医婆给了赵锦衣诊了脉,开了汤药与沐浴的药,又给赵锦衣施了针才离去。
赵锦衣被宋景行喂了汤药,睡了小半个时辰,浑身开始发汗,须臾便湿透了衣衫。
衣衫湿腻腻的不舒服,赵锦衣睡得迷迷糊糊,竟是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身边有什么人,只呢喃道:“替我更衣……”
宋景行一直守着她,闻言也不曾细想,起身正要往衣柜里走,忽地才清醒过来。他与赵锦衣虽是未婚夫妻,可到底没成亲。
在屋外守了半晚的梅染与鸦儿终于得到允许,进门替姑娘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