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忽地觉得有些头疼,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
她心中斟酌了又斟酌,最后才道:“二姐夫人品不错,他,是江南人士,明儿便要带着二姐姐到岭南赴任了。”
赵庆眉头一皱:“你大伯母怎地选了这门婚事,这京都儿郎众多,就没有一个合眼缘的吗?”
赵锦衣赶紧替祖父揉揉心口:“祖父莫急。您若是不满意,衣儿这就带着胡管事去将二姐姐给抢回来。”
赵庆一噎:“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
赵锦衣笑意盈盈:“衣儿说的正经话。这婚事没有祖父您同意,自然是不作数的。”
“罢罢罢。”赵庆长叹一声,“儿女婚事,各自有命,我也管不了那般多。还不如做一个逍遥自在的老头,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不过衣儿啊,你的婚事,可得让祖父掌眼。不如这样,上回祖父提议的招赘婿,衣儿考虑得如何?”
赵锦衣心头忽地一跳。她怎地有种感觉,祖父好像是挖了个陷阱,让自己往里跳?
但既然决定要嫁与宋景行了,她自然不可能再瞒着祖父。那对宋景行不公平。
赵锦衣看着祖父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声道:“祖父,衣儿亦已经定亲了。”
她话一说完,就看到祖父的眼神失望地看着她:“衣儿,便是连你也不听祖父的话了?那宋家小子有甚好?工匠出身,整日做些粗重的活儿,他还算是,还算是那苏老贼的门生!四丫头,你这是,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她与宋景行定亲的时候祖父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这一醒来,所有的事情就知晓得清清楚楚。
她还说呢,怎地独独的就叫她一人来了。
外头传来胡管事不停咳嗽的声音。
赵锦衣好气又好笑。
敢情祖父一清醒,胡管事就将近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祖父。
还真是忠心耿耿的老仆啊。他也不怕祖父才清醒,承受不住?
赵庆气呼呼的。
赵锦衣虚虚笑了笑:“祖父这都是听谁说的?”
赵庆冲口道:“当初我要替你招赘婿,你爹敷衍我,将宋景行的名字写在名单上,我让胡管事去调查过这宋家小子的背景。当时我是直接将他的名字划掉了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被他得了逞。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可您方才说,儿女婚事,各自由命……”赵锦衣柔声细语。
“可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我不同意,这亲事就不能作数。”赵庆老儿固执得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
赵锦衣头疼极了:“宋景行他救了孙女几回,对孙女分外看重,他虽是工匠出身,可行为品性比起京都里好些官家出身的子弟来要好得多。再说了,他之前做官,是那苏博一再的请求他,他才答应做官的,如今又被罢了官,算不得苏博的门生。祖父您以前可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分三教六等。怎地到了宋景行身上,就变得没有原则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