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没有倘若。她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厚。
但愿,但愿,他这辈子过得平安顺遂,她,她也就不再愧疚了!
今日二姑娘大婚,胡管事忙得脚不沾地,只吩咐两个下人照料老太爷。
可老太爷昏昏睡在床上,也无甚好照料的。两个下人平日里也是照料惯了的,早就摸出规律来。胡管事一走,二人便分工,一人去浇花,另一人去喂食鹦哥。
房中静悄悄的。
门扇被悄无声息的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他走到赵庆的床榻边,垂着眼皮,静静地看着赵庆。
良久他才喃喃道:“二十年不见,你竟然老成这般模样了。”
赵庆无知无觉。
那人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才不慌不忙的朝墙边的花几走过去。
花几上面,摆放着一盆观赏石榴。上头稀稀疏疏的挂着两三只石榴。
那人伸手,轻轻转动瓷盆。
花几后头的墙,竟然悄无声息的开了,露出一个暗室来。
那人吹燃火折子,凝神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画像已经泛黄,画中少女巧笑倩兮,抱着一只墨黑的猫儿,坐在绣墩上,与那人相互对望。画师功力颇深,看得久了,仿佛觉得那画中少女要从画上走出来,将手中猫儿递与他。
“只有你的容貌不曾变过。”那人喃喃道,伸手轻轻抚着画中少女的面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春风和煦的下午,少女弯腰,伸手拾起滚落一地的石榴,递与他,宛若莺啼:“你可要小心哪!”
二十年的时光荏苒,别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只有那个活泼天真的少女永远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按照习俗过了礼,徐安世将赵锦华接走。喜炮声声,接亲的队伍渐渐地远去,赵锦衣倚在廊下,听着周遭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心情一时有些低落。徐安世赴任在即,二姐姐都来不及等到三日后回门便要动身了。
从此以后,隔着千山万水,再难与家人相见。
赵锦衣正郁郁,忽地听得有人道:“义表妹,许久不见。”
叫她做义表妹的,只有吴疾一人。
赵锦衣抬眼看去,只见吴疾正倚在栏杆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hr